第二十章
民宿附近有一條酒吧街,是當地熱門的打卡景點。
按照高禾北原本的計劃,他們四個人現在應該在酒吧裡玩……他看着窗外的瓢潑大雨,最終還是選擇了啤酒外送服務。
外賣到了。
高禾北拎着三打啤酒進屋,剛好看見喻姜下樓丢垃圾,急忙喊住他,“我叫了燒烤和啤酒,叫高骓厲下來一起呀。”
喻姜眉頭一皺,想起上次高骓厲喝醉的樣子……
“他不太能……”喝。
喝了酒腳打晃的弱雞。
“我喊他了,他說馬上下來。”關展日打斷喻姜,他從廚房門那邊探頭出來,嚷道:“今天晚上那麼大雨出不去,再加上咱們我們宿舍第一次齊人,怎麼說也得喝得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喻姜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别到時候喝得隻剩下他一個人收拾殘局。
民宿大廳的燈光全部打開了,窗明幾淨。
四人圍坐在茶幾邊上,有人已經喝得醉醺醺在說胡話,有人拿着手機執着的要點幾瓶白酒。
桌子上擺着啤酒、燒烤、花生,電視機裡正在播動物世界的紀錄片,氣氛很溫馨。
他們聊了亂七八糟的。
從王傑退學聊到喻姜班導請假,從選修課聊到大學體育考試……
喻姜擔心的情況沒有發生,高骓厲不僅僅沒有喝醉,甚至越喝越清醒。
大家忍不住問高骓厲,怎麼那麼能喝?上次醉得走不動道的時候到底喝了多少瓶。
隻見高骓厲單手起了罐啤酒,淡淡地說,一瓶白酒。
特别裝。
怪不得不醉呢?原來是個白酒胃!
聽完這話,醉得字都看不清的高禾北硬要點幾瓶白酒給他,被喻姜攔下。
喻姜好說歹說才讓高禾北放棄,高禾北雙手摟着抱枕,躺在沙發上帶着遺憾的表情發呆……沙發上還躺了第一時間陣亡的關展日,直接進入夢鄉,開始打鼾。
現場隻剩下喻姜和高骓厲。
剛才沒怎麼喝的喻姜,他看着地上的還剩下兩打啤酒,心裡也有些癢癢的。
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沒怎麼出去玩,他也有一段時間沒喝酒了。
“喝完?”喻姜頗具挑釁意味的看着高骓厲,“我本來還在擔心,怕你醉了要擡你上二樓。”沉的跟牛一樣,拖都拖不動。
“擔心?”高骓厲意義不明的哼笑。他把桌子上的燒烤拿到一邊,用質疑的語氣反擊:“你?能喝多少?”
男人喝酒,總要帶上幾分賭氣心理,生怕比對方喝少了被看不起。
喻姜就在這種情況下,上頭了。
他喝的太多,身體對酒精分解的速度趕不上他喝的速度,饒是他這種酒量很好的人,也扛不住這種灌法。
“……你好能喝。”喻姜臉頰泛上酒精帶來的皮膚發紅,“你,你是我見過最能喝的。”
難得聽到喻姜一句服軟。
高骓厲激動的放下啤酒罐,說,“你認輸了?”
爽!
他無心随口的一句,瞬間激起喻姜血脈裡抹不去的好勝心。
“輸?真好笑。你說話……煩人!”
喻姜他又開了一瓶啤酒,猛灌兩口,“今天這些沒喝完,都别睡!”
就這樣,兩人越喝越多,桌面上的空罐子擺的滿滿,放不下的那些啤酒罐全堆在桌子下面。
喻姜徹底喝醉了。
他的手指在空中搖搖晃晃的尋找什麼,随後堅定的指着高骓厲。
“嗝——你誰啊?”喻姜指着高骓厲,眯起眼努力辨認,“你怎麼沒說詞?”
這人誰啊?真沒禮貌!
喝酒總該說點敬酒詞吧?
同樣喝了不少酒的高骓厲,側頭看過去。
或許是酒喝的有些多,也或許是喻姜伸手指着他講話讓他有些不舒服,他久久沒移開眼。
濕潤的冷空氣尚未完全從空中消退,屋内時而喧鬧時而冷寂的背景聲音,讓人心神不甯。
他意識到對方好像喝醉了。
“想聽什麼?”高骓厲放下啤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喻姜,惡趣味的說:“騷話?”
這是一句很不合時宜的話,正常人聽了肯定生氣,然而此刻聽到這句話的人是醉得認不出人的喻姜。
喻姜聽到這話愣了下,随即指着對方的臉的手輕輕搭在對方的肩上,“都行。”
誰點的男模啊?聲音還不錯。
酒局上總要請人來帶動氣氛,喻姜他們都被家裡人嚴厲禁止點女孩,一是怕出事,二是怕被人設局。
也不知道哪個天才想的,點了男模來陪着玩。大家對男的沒興趣,所以他們完全不用擔心被掃黃,而且這群男模特别玩得開,氣氛特别好。
哪怕是現在,還會有人時不時點個男模來充當酒局上類似主持人的身份。
他喝太多了,分析不出來場合氣氛都不太對勁。
隻覺得這人肩膀好寬好硬。
他的大腦越發昏沉。
高骓厲的肩頭感受着喻姜的手搭在上面,薄薄的襯衣并不能阻隔雙方體溫的接觸。
他沒想到喻姜醉的那麼厲害,平日要是這樣這樣逗喻姜,喻姜反應肯定先尴尬然後暴跳如雷的和他對吵。
他垂眸和喻姜對視上,喻姜面泛桃紅,眼裡水波潋滟……很明顯,喻姜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喻姜,你……”高骓厲開口想打斷這段對話,喻姜搭在他肩頭的手就像蝴蝶微微煽動的翅膀一樣輕飄飄的爬在他的臉上。
高骓厲直接啞了。
“嗯?”喻姜雙眼迷離,鼻腔裡發出一個疑惑的奶音。
喻姜的手撫着高骓厲的臉,大拇指就像發現了什麼一樣在對方下巴上摩挲着。
喝完酒體溫更加高的喻姜,他的手很燙,燙得高骓厲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後背也莫名癢得不行,讓他想狠狠撓上幾下,不見血止不住的那種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