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雨剛過,淺圳市的溫度立馬就降下來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由于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路面還是濕的,一輛邁巴赫疾馳而過,帶起幾片落葉,車裡的男人正閉目眼神,前面的助理喋喋不休說着早會要用的資料,男人皺眉扶額,試圖聽進去幾分,但昨晚的酒意還在腦海作祟,不斷攪亂他的神經,眼下男人無論如何都聽不進去一個字。
“啧。”男人脫口而出一個音節,前排助理立馬不說話了,屏住呼吸等待男人的反應。
“沒事你說。”男人揉了揉眼睛,往後捋了捋頭發,不過是眨眼瞬間,他的眼神就又變回往日的犀利。
男人是極好看的,幾乎不用修飾,他的帥是骨子裡帶的,因為工作緣故,男人穿着比較單一,穿一身裁剪得體的手工西服往人群一站立馬就被吸引。其實哪怕是穿地攤貨,也絲毫不會影響他的顔值,甚至還會加分。
男人劍眉星目,臉部輪廓分明,他的臉就像是藝術品,本身就很完美了,容不得一絲畫手添足。
就是這樣一個清冷長相、生人勿近的男人,性格卻是大相徑庭,可以說是頂級玩家了,早早涉足花花世界的他,後來不像其他人越發沉迷其中,反而有種倦怠感。也許是玩膩了,現在的他對這些已不複當年熱情,有的時候還會相當反感,隻想找個地方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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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的助理繼續說着準備資料,男人有點無聊,轉頭看向窗外,此時天色尚早,街上沒什麼人,偶爾有幾輛車經過,很快就消失在視線内。
這時,一個騎單車的身影引起男人的注意,男人低垂的眉眼久違地擡了起來,甚至有了絲興奮——明明隻是一個一閃而過的側影,男人卻被吸引住了。
甚至對方臉都沒看到,男人心跳加快。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男人的困意全無。
年輕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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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四呢?”淺圳電影學院男生宿舍九棟618終于有人醒來了,睡在宮海對面鋪的男生第一眼就看到他床上疊得四四方方的被子,他點開手機,已經8:30了。
“卧槽!快起床!”男生大叫:“還有十分鐘遲到了!”
其他幾個男生不以為意,還在那打哈哈:“唉呀慌什麼,再睡二十分鐘咱也來得及。”
“瘋了嗎你!第一節課是形體,你想死嗎?!”
“卧槽!!!”那些男生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一個男生不滿道:“你怎麼才說,早知道是形體課就八點起了!”
“我也是才看課表,你以為我想啊。”
第一節換做其他老師的課,這些表演專業的學生倒不至于這般驚慌失措,可偏偏今天是那位号稱“惡魔”的形體老師的課,這位形體老師是出了名的兇,她才不管你尊嚴不尊嚴的,隻要學生做的不好就直接開口罵,罵人詞彙極其豐富,且還能不帶髒字地罵。要是罵過之後學生還是做的不好就動手打,她有一條專門打人的戒尺,别看尺子不大,但由于材質特殊打在人身上卻是出奇地痛,班裡好幾個學生都嘗過那尺子的威力,618宿舍就有一位曾經挨過一頓打,打完過後屁股紫了整整一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段時光簡直就是地獄。但有一說一,自從那頓打後這位男生的動作就變得特别标準,老師也是毫不吝啬地誇獎他。
這位形體老師非常注重時間,凡是她帶過的學生都會立一個規矩:隻要是她的課,所有人都要提前二十分鐘到,晚一秒都不行,遲到的學生通通去教室外罰站。
這些學生是見識過這位惡魔老師的手段的,後果絕對不隻是罰站這麼簡單,所以至今班裡都沒有人遲到過。
“還有五分鐘!”一個男生吼道:“不等你們了,我先跑了!”
“老幺!等等我!我操這沒良心的!老大老二我們先走了!”又有兩個男生跑了。
留下的兩個男生也不逗留,收拾好東西就用盡此生最快的速度趕去教室,奔跑的同時還能對話:“唉,有時候真羨慕老四,他就從來不會這樣。”
“說什麼呢,老四跟我們就不是一個專業的啊,他學攝影的,學什麼形體。”
“是哦,老四今天又早起送外賣了,他今早沒課啊?”
“不曉得,反正老四最近是越起越早了,經常醒來就不見他人,感覺他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
“學攝影就是耗錢,發現沒?老四背的那款相機,我上網查了下,光鏡頭就要十幾萬,更别提整套下來要花多少錢了。估計老四為買這個相機吃了好幾個月的土了吧,所以才會拼命送外賣。”
“老四這人挺執着的,别看他話不多,但隻要他認定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去做,雖然我是不懂為什麼要花這麼多錢買一個相機,但我尊重别人的決定,老四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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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午飯過後,在外奔波的宮海終于回來了,今天的課主要集中在下午,上午十點送完最後一單他就趕回來了。
“喲,老四回來了。”上午的課結束後室友們回到宿舍就又躺到床上,有幾個人已經睡着了,所以宮海的動作都放輕了不少,還有幾個沒睡的室友見宮海回來,說道:“你今天起得好早。”
“嗯。”宮海打開在食堂打包的飯菜,坐在座位上打開小台燈默默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