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被完全扯住,痛感如火燒般竄起,每根發絲都試圖從頭皮剝離。
她顧不上尖銳的疼痛,奮力掙紮。情急之下隻能跪倒在地,可那人還在用力,她隻能壓上全身的重量轉為俯卧,手肘在地上艱難挪動着,用盡全力去抓出租車尚未合上的車門。
手機和防狼噴霧在挎包裡,挎包在黑影手上。Damn!
前額在拉扯中重重砸向地面,她幾欲昏厥,忍痛擡頭,不顧一切地沖着司機大聲呼救。
“拜托您報警,救救我!!我不認識這個人,拜托您!!我會謝——啊!”
“這是我老婆,嘿嘿。我們倆嘛,有點小矛盾。”黑影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沖着司機胡亂解釋。
司機見怪不怪地撇開了臉,而後“啪”地關上副駕門,揚長而去。
隻留下漫天飛舞的浮塵。
易伍在恍惚中聽到了寒蟬鳴泣,可這分明是夏天。
原來謊稱成家務事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地實施暴行。
何況,這個人壓根不是廖磊。
男女體力對比懸殊,易伍很快不敵,被生拉硬拽拖進酒店附近幽深的樹林裡。
晚上七點,天色尚未大暗。路人稀稀拉拉地經過,可沒有一個人駐足關心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任憑她咆哮,呼号,悲鳴,他們隻是匆匆路過,皺着眉頭瞟上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繼續趕路。
“你個狗R的厭男B害我丢了工作,女人也跑了。說了會幹.死你,今天說到做到!” 鹹豬手脫下口罩,狂戾地嘶吼着,雙眼通紅。眼部症狀當然也是梅毒的表現之一,可易伍卻深度懷疑病菌入侵的是他的大腦。
“鹹總,這滿大街都是攝像頭。咱們找個舒服點的,别人看不見的地兒?” 易伍面朝外被反向鎖喉,上半身動彈不得,隻能用言語安撫他。
她的手指緩慢滑向褲子口袋。那裡有她出門前便預備好的一把折疊刀。按鈕啪嗒按下,刀片就會自動彈出并鎖死。
“别跟我耍心機,我現在就要辦了你!你不是很懂梅毒嗎,親身體驗下不就更懂了?” 鹹豬手笑起來越發獐頭鼠目。
易伍的腦袋裡已經有了計劃的雛形。
趁着鹹豬手一會兒來撕衣服,反手朝着他的頸部大動脈橫向垂直紮入。這樣帶着梅毒病菌的血會向兩側噴濺,可以大幅減少血液與她身體接觸的面積。
如果成功,她可能會被判防衛過當,可是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鹹豬手果然開始發狂,瘋了般撕扯她的衣服。她手裡的刀片已經彈出,揮刀的軌迹在腦袋裡演練了數次。
就是現在!
反手握住刀柄,她猛地轉身,順着腦袋裡畫好的軌迹奮力揮去——
可臆想中血液噴濺的場景并未出現。
因為鹹豬手被人一腳踢倒,正人仰馬翻地躺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着前方喘着粗氣。
前面站着一名中年男子。身材魁偉、肌肉虬結,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
易伍立馬反應過來,這一定是讨債人裡的一個。
“鹹總,我說什麼來着?你想幹.死我,可道上的人不答應啊。但凡我有個三長兩短,人家的錢怎麼辦,你來還呀?”
易伍撫着被勒紅的脖子,悄無聲息地收起了刀:“還有哦,我不厭男。我厭的是醜陋卑鄙、鮮廉寡恥、下流龌龊、兩面三刀、妄自尊大、趨炎附勢。你,恰好全占了。”
魁偉的男子在一旁笑着聽完,摸出玉溪的煙盒和打火機,雙手攏了攏,火苗蹭地燃起。
鹹豬手想跑,可下一秒又被踹翻在地。貓捉老鼠般,男子閑庭信步,腳尖精準踩中鹹豬手的下身。
凄厲的慘叫瞬時響徹夜空。
深吸一口煙,男子居高臨下地發問:“繼續?”
鹹豬手痛苦地捂住幾乎被廢的下身,明白這真是道上的人,下一秒和見了鬼般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謝了啊,大哥。” 易伍艱難地呼出一口氣,失笑地說,“雖然對着追債的說謝謝,還真挺滑稽的。”
“我不是來讨債的。” 男子漫不經心地答,“我是受人之托來保護你。”
“哈?受誰所托,廖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