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公共區域,變态除了尾随也沒有做其他出格的舉動,除了他們自己離開,不然還真沒别的辦法。
“今天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易伍咬牙切齒,眼裡的顔色已經全變了。
吳明景暗叫不好,易伍執着于赢的偏執狂人格已經出現了!
他擦了把汗,低聲勸:“今天狀态不好,要不先回去休息?”
“不可以!怎麼可能!輸了回家就是輸到家了!”
一次又一次在遊戲中敗北,易伍已經全然忘記這次來遊樂場的目的,是攻略吳老師。
内心被勝負欲沖昏了頭腦,隻想狠虐包租公一把,好一雪前恥。
她眼珠子骨碌一轉,二話不說拉着吳明景就往“亞洲第一高”的過山車之王奔去。
排隊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猶如蜿蜒的長龍,“過山車之王”果真是名不虛傳。
高度60米,長度981米,時速112km。帶翻轉垂直下墜,三分鐘之内便可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鼈!
易伍邁進排隊的人流裡,嘴角微翹,眼神挑釁地向男人望去——來啊,你倒是來啊!
包租公的腳步明顯踟蹰了,等新的人又進了一波,眼看要排不上這批隊伍,這才咬咬牙狠下心加入長龍裡。
半小時後,終于輪到他們這波入場。易伍和吳明景徑直找了最末的位置坐下——既然來了當然要找最刺激的位置,懂的都懂。
包租公也上來了,猶猶豫豫地挑了半天座位,最後才下定決心坐到他倆隔壁。鎖上安全帶的時候,他的身體繃緊得如同燙熟的龍蝦。
之前玩遊戲時遊刃有餘、手到擒來的模樣全沒了。
易伍好整以暇地看了包租公一眼,頓時覺得心中舒坦了不少。可一旁的吳明景還是繃着臉,眼神裡的戒備沒有一絲一毫的削減。
他橫亘在易伍和包租公的座位中間,側着身将她整個人完全擋住,生怕男人的視線往這邊偷瞄。
高度升至60米,懸停一分鐘,最刺激的來了。
全車靜默,大家都緊張興奮地等待着。
一片甯靜中,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念咒聲。
轉頭向左邊一看,包租公取下了手腕上的翡翠珠,正閉着眼雙手合十絮絮叨叨,把各路神仙拜了個遍。
易伍心下想,穩了,這把肯定赢。
懸停結束,過山車開始加速,瘋狂向下俯沖,巨大的離心失重感讓她興奮得大聲尖叫起來。
旁邊的包租公倒是很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
吳明景在一旁,眉眼溫柔地看着她像小孩一樣又笑又叫。
一圈下來,易伍的胃裡翻江倒海,勉強支撐着下了過山車,眩暈感才稍微減輕。
她帶着勝利者的喜悅四下尋找包租公,莫不是在哪個垃圾桶裡吐着吧?
終于扳回一局。
眼光逡巡了半天都沒找到,直到有人“嘿”了一聲。這才發現包租公在跟他們打招呼。
他居然在下一場排隊的長龍裡!
他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眨巴着眼睛,無辜地沖着易伍比了個手勢:“再來?”
“我.......!他.......?”易伍扯着吳明景的衣角搖晃,“再坐一次,拜托了!”
吳明景無奈之下再次陪她上了過山車。
就這樣循環往返三圈下來,易伍在嘔吐的邊緣搖搖欲墜,吳明景說什麼也不再讓她繼續上了。
“最後一次,我保證,最後一次。我不信他能堅持下來,我......”說完她又一陣幹嘔,“還好早上吃的都消化了。”
這一次她決定從頭到尾觀察包租公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懸停的一分鐘,他果然開始念咒。
易伍心想:這,又來?!
在俯沖下去的前一秒,她終于清楚地看到了包租公的訣竅所在,因為他居然.......睡着了!?
他的頭擺向一側,兩眼悠閑地閉起,嘴唇翕張。易伍豎起耳朵,甚至能聽到輕微的鼾聲。
墜下去的那一刻,她的心裡全是後悔。這怎麼比啊,人家居然自帶睡眠外挂,太離譜了!
這一圈結束,乘客陸陸續續地下車,包租公是最後一個。等工作人員來叫,他才悠悠轉醒,伸了個懶腰。
而後他攤了攤手,一臉無辜地看向易伍,那眼神仿佛在說:“就這?要不要,再來一圈啊?”
易伍慌不擇路地跑去找垃圾桶,幹嘔了好幾次,什麼都吐不出來。吳明景在一旁默默幫她拍背:“這麼難受,不要再上了。”
放棄,徹底放棄。
她耷拉着腦袋,接過吳明景遞來的水,垂頭喪氣地喝了好幾口。
“不是什麼都要争個輸赢的。我們來玩,又不是來比賽,嗯?” 吳明景把水瓶重新擰上,“要不要回家休息,還是......去玩點别的?”
吳明景說得對。易伍這時才猛然發現自己真的太過幼稚。這次的主線内容還一點都沒推進,怎麼跟着個副本杠上了?
包租公就不是人,他一定是副本裡的那種掃地僧,要不怎麼會念咒?這種buff加滿全身的人,她非得跟他較什麼勁?
“我們去鬼屋吧。” 易伍忿忿不平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