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周,吳明景和易伍互相置氣,一句話也不說。
吳明景每天沉默地給她留好早飯,然後便匆匆出門趕去片場。手上的傷拆了紗布,但密密麻麻的傷痕還在。為了防止穿幫,他大多時候隻能攥拳。
這幾天連着熬幾場大夜戲,回來的時候易伍已經睡了。
可易伍心裡也有氣,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一丁點兒也不想哄他。人還不能有點秘密啊?非要全部剖開了放太陽下讓人看,都說出來才算感情好?誰規定的啊?冷戰就冷戰呗,誰怕誰?
朱青辰的電話這時恰好打了過來:“喂,你今天下午有空嗎?這幾天怎麼沒看到你在片場。”
“嗯,累了擱家裡休息呢,有什麼事嗎?” 易伍語氣不耐。
“咳咳,出來一趟,我帶你見幾個人。”
易伍本想挂了他電話,見什麼人?他說見就見?
可是當朱青辰說出那幾個人的名字,她還是愣住了,立即鯉魚打挺起身,直接跳下了床。
珠市第一高樓的自助旋轉餐廳,360度俯瞰炫彩斑斓的城市夜景。燈火輝煌的街道像流動的河,川流不息的車像閃爍的項鍊,環繞在城市頸側。
朱青辰早早就到了,見到易伍過來,不情不願和她打了個招呼。
寶藍色裹身裙,許久未穿的高跟鞋,發髻高高束起,美好曲線一覽無餘。
易伍一反常态,興高采烈地招手:“朱總,您真幫我約了他們?不是吧,我沒聽錯吧?”
朱青辰鼻子裡哼了一聲,這女人怕不是個變色龍?之前哪次不是見面就掐,現在跟見了财神爺似的,笑得花枝亂顫,可怕!
他慢條斯理地張口:“别忘了你答應了我什麼!等價交換,不好耍賴的。”
過了一會兒,主賓到了。
業内頗有聲望的制片人王總,金牌編曲人Simon,新生代領軍人方導一一列席入座。
易伍微笑着給每個人斟上酒:“各位老師,今天真不好意思,本來吳老師也該來的,但是他在劇組時間實在卡太緊,下次我們做東給老師們賠罪。”
幾位大拿倒是毫不在意,紛紛表示理解。本來嘛,他們也不是給吳明景面子,抽出時間特地過來這麼一趟,還不都是因為朱青辰?
易伍詢問了一圈大家的忌口,然後去自助餐台忙前忙後地張羅起來。
“王總,這是您的生蚝,加了芝士烤的。” “Simon是要吃生的對吧?” “方導,您的蟹腿,旁邊是我調的海鮮醬,您嘗嘗看?”
幾個大男人腳都不擡,十分享受美女殷勤備至的服務。
朱青辰見狀,咳嗽了聲翻了個白眼:“都冇長腳啊?”
三人聽完心下一驚,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Simon匆匆忙拉着易伍坐下,又是給她斟酒又是給她夾菜。
朱青辰微微點頭,抿了口酒繼續說:“佢唔飲得,唔好逼佢。大家都係老朋友,我都唔兜圈子啦。吳明景,我係好睇好佢嘅。長得靓,演得好,人仲謙遜、努力,係個好後生仔。我哋劇組,大家都係贊唔絕口嘅。”
說完,他瞄了眼編曲人:“Simon,《薔薇之戀》嘅片尾曲,吳明景自己寫詞寫曲,編曲交比你,得唔得?”
Simon連連點頭。
又看了眼制片和方導:“你哋嘅下一部戲,叫吳明景去試下啦?”
制片和方導連連點頭。
朱青辰說完轉過頭來對着易伍,換成标準普通話:“呐,引薦我已經做了,但是别人要不要用,我不好幹涉的哦。”
易伍笑得谄媚,連連點頭。
朱青辰皺眉:“你們這是,點頭打地鼠?”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直到酒席散場,易伍給每位老師一一叫了車,親自目送他們離開,這才折返回餐廳。
朱青辰顯然喝得有點多,但看起來異常興奮,他一把抓住易伍的衣袖:“走,咱倆轉個場繼續!”
易伍被生拉硬拽進鬧市區的酒吧。
朱青辰點了一打深水炸彈,上了之後就開始仰頭猛悶。
“您慢着點,喝這麼急一會兒直接吐了。” 易伍在一旁勸,心想我可不要照顧醉酒的人!
朱青辰把酒全部悶完,才懶散地開口:“哥也快四十了,臉皮薄,有些話清醒的時候不好意思講。”
哈?朱青辰都快四十了?這保養得當,還真看不出來,易伍一直以為他不過三十出頭。
“我輸了!這麼大年紀居然輸給你這個丫頭片子!” 說完,朱青辰又憤恨地灌下一杯琴酒。
易伍驚詫:“不是吧,您不會還記着那天打牌的事兒吧?我真服了,第一次遇到比我勝負心還重的......同志。”
“易伍,我欠了你個大人情。” 朱青辰聲音悶悶的,“你那天救了唐卉,其實也是救了我。”
易伍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