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伍的腦袋裡居然有一根将近5厘米的針!” 管小安說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針?!” 吳明景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她。
“嗯,應該是嬰兒時期,囟門還沒閉合的時候插進去的。”管小安深呼吸,抑制住聲調顫抖,“所以你看,她真的很難,一直......都很難。”
華麗光鮮的表面,令人稱羨的家世,卓爾不凡的能力,都掩蓋不了危機四伏、險象環生的惡劣生存環境。
管小安接着說:“易家家大業大,易伍的媽媽又看她看得那麼緊。嬰兒時期能近身接觸她的,應該隻有家裡人吧?可誰這麼喪心病狂,對一個嬰兒下這樣的狠手?”
吳明景望着眼前的檢測儀,目光幽深:“有可能的。我去外地演出的時候,聽人提起過針紮女嬰的巫術。‘針入大女身,下胎生男嬰’,他們覺得這樣做,可以對再來投胎的女嬰發出警告,然後順利要上男孩。”
管小安聽完,打了個哆嗦過了好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那現在警察的任務可重了,易伍車禍和腦袋埋針,兩個案子都要查。不過看上去,都挺棘手的......尤其紮針這個,隔了這麼久。”
吳明景很清楚管小安說得沒錯,他閉上了眼,睫毛顫動:“既然嬰兒時期就有了,為什麼這些年她完全沒感覺?”
管小安點了點頭:“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在腦外科輪轉的時候見過類似案例,也是嬰兒時期被人紮進去的,針所在的位置沒有影響到腦部功能區,所以患者除了抱怨偶爾頭痛,容易嗜睡,其他的都正常。就這麼帶着針生活了幾十年一直沒事,直到頭部遭遇撞擊來醫院拍片......所以易伍,也有可能是這種情況。”
“那可以維持現狀,一直這樣不取出嗎?”
“如果沒有這次車禍,或許可以,但是這次她頭部受撞擊嚴重,針的位置也跟着變了......腦部有了血腫。醫生的建議還是應該盡早開顱,不過考慮到她目前的狀況......隻能等她身體先恢複些再說。脾髒上剛做完手術,會影響免疫的,就怕一個不小心引發感染......”
管小安沒有再說下去,她的潛台詞吳明景聽得清清楚楚——手術風險很高,不做手術風險也很高。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你今天過來。” 聲音很輕,卻像被抽走希望即将墜落的蝶。
“這是哪裡的話。易伍和我是過過命的交情,她就跟我妹一樣。” 管小安的眼裡湧上淚花,“就是......我一直覺得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管小安聲音哽咽,轉過身去默默把眼淚抹掉。
吳明景的鼻腔像被堵住,聲音悶悶的:“你是醫生,見多識廣,還有件事我想請教你。你見過沒癫痫病史的人突發癫痫的嗎?易伍昏迷前給我留言,說我們的司機老趙吃了一袋槟榔後突然發病,四肢抽搐,然後車失控翻下了山。她懷疑這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謀殺。”
管小安思索了好一會兒:“老趙既然是你們的專職司機,有癫痫史的話應該不能申請駕照的吧?如果沒有病史,又沒有外傷,突發癫痫确實奇怪。易伍說是吃完槟榔之後這樣的?那有沒有可能是槟榔過敏?......但是突發過敏一般也就是喉頭水腫,怎麼會四肢抽搐呢......”
管小安喃喃自語,而後一臉迷茫,顯然是被問倒了。
吳明景十分理解地點點頭:“我們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想推斷出個大概都很困難。隻能等小伍醒過來,配合警察再看看查案的情況。”
說完他的手攥緊成拳:“如果真的是謀殺,不管這個人是誰,也不管這個人躲在哪裡,掘地三尺我也會把他找出來。” 最後一句已經咬牙切齒。
他的話音剛落,走道裡突然出現了一陣嘈雜——老趙被一衆醫護人員推了進來。
吳明景皺着眉邁步上前,與醫生低聲交流了一陣。
管小安遠遠的聽不真切,隻模模糊糊地感覺吳明景在說:“錢的問題我會解決,麻煩您盡全力給他治。”
“那個是你們的司機?” 吳明景回來後,管小安問道。
他點點頭。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醫生說很不好,比小伍還不好。”
管小安躊躇了會兒開口:“吳老師,易伍在ICU的花銷我來負責吧。這裡很燒錢的,你一個人負擔兩個人,會不會太吃力了?”
吳明景擺擺手,低下頭:“不用,我能解決。”
管小安皺着眉頭問:“你......怎麼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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