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街邊四下無人。
賀元晟開車從公司回來時已經到了淩晨。
接近年尾各級領導着手于向上彙報,他作為IT部部長自然也躲不過,沒日沒夜帶着手下成員連續熬了幾個通宵,這才将年終總結遞交上去。
車子進入小區的時候賀元晟看了眼手機消息,公司的工作群裡還在閃動着,他的私人消息被頂到了最下面。
往下劃,三個小時前曾逍發來消息讓他幫忙買吉他撥片,指明要“河街原樂”那家的,說是明天學校演出要用。
“原樂”離他們小區大概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離賀元晟公司更遠,這會去是來不及了。
要是沒記錯的話曾逍明天的表演是在下午,黑暗中屏幕一明一暗照在眼睫處,随着車身起伏映得賀元晟眼窩深了幾分。
猶豫片刻後他将車開進了地下車庫,從車庫出來後直接進入電梯,賀元晟按了樓層。
房型是兩戶三梯,地段優越,租金不便宜。當初租在這是因為離G大近,曾逍天天上學方便,再加上房内隔音做得不錯,方便他練琴。
賀元晟物欲低,除了上班外其餘時候隻想待在家裡,曾逍和他不太一樣,年紀小,愛玩,大多時候都是賀元晟依着他——
兩人在一起快三年了,一靜一動倒也算得上合适。
電梯“滴”的一聲喚回賀元晟的思緒,無邊鏡片由明及暗,将他那雙向來平和的眼眸籠近了黑暗裡。
出了電梯不久就到了家,賀元晟注意到家門口鞋櫃上多了把雨傘,很長的傘柄,純黑色的,看上去很高級。
賀元晟多看了兩眼,随即握上門把手,指紋感應“滴”的一聲後門立馬開了。
濃郁的煙味撲面而來,賀元晟皺着眉順手打開了客廳燈。
幾日沒回來家裡已被造了個遍,沙發上堆滿了橫七豎八的琴譜,連曾逍最愛的那把吉他也随意放在一邊,更别說茶幾上煙灰缸都滿的溢了出來,浸濕了一旁皮質手套。
目光一凝,賀元晟看向卧室。
換鞋,脫下大衣,朝緊閉的主卧喊了聲“小逍”,他将茶幾上那雙皮質手套拿了起來。
這副手套和普通手套外表區别不大,除了無名指和拇指有明顯的,數不清的小凸點外。
喉結滾動,藏在鏡框下那雙眼沉了沉。
賀元晟揉着圓潤的小凸點腦海裡一閃而過曾逍在他手下的模樣,他喜歡操縱着對方所有的感官,尤其是在崩潰邊緣時顫栗的筋絡,額前暴起的青筋,亦或是氣若遊絲般的呻吟。
還有那雙噙着淚,崩潰時紅透的眼。
都讓他心理上得到無法言喻的滿足。
房間裡的人久久沒回應,賀元晟沒有再叫第二聲,他不緊不慢地将沙發、茶幾收拾幹淨,後去了浴室沖了個熱水澡。
将皮質手套洗淨擦幹,他将其戴在了右手上。
賀元晟常年待在辦公室,皮膚白皙,黑色皮質手套根據他手形定制,嚴絲合縫,襯得手腕處的青筋更為清晰,禁欲又漂亮。
推開卧室門時曾逍正躺在床上。
屋裡沒開燈,窗外的雪和月色一同映着窗紗落在床上,隔着被子籠在曾逍身上。
曾逍是G大特招的藝術生,人長得好看,一雙腿極長,此刻正閉着眼酣睡着。
月色籠在他臉上,賀元晟沒再向前。
從小到大他不是沒被人追過,但曾逍來追他時說實話賀元晟還有些意外。
他外表算得上端正,在人群裡不算紮眼的那個,身量一米八出頭,偶爾興起就去一趟健身房,身形頂多算得上勻稱,沒什麼值得單拎出來的地方——
更别說年紀比曾逍大上七歲。
由是在職場摸爬打滾這麼多年的賀元晟,也想不明白曾逍喜歡他什麼。
曾逍當時笑得十分漂亮,大言不慚地說喜歡他身上淡淡的氣質,禁欲又迷人。
賀元晟聞言笑了笑:“小朋友我不是禁欲,是真不行。”
泡在蜜罐裡長大的曾逍隻當是推辭,被拒絕之後的那段時間裡更是追得火熱,少年心氣,滿心滿眼的恨不得将滿腔熱情都注滿給他。
數次告誡後曾逍還是義無反顧一頭紮了進來,賀元晟漸漸被他熱情沾染,嘗試着接受,在一起就是三年。
期間兩人試過多次,但事實證明——
賀元晟就是不行。
無論怎麼樣都硬不起來。
不是沒想過去醫院治療,但醫生說是心理上的,一時半會急不了。
曾逍也陪他去過心理咨詢,一次兩次的,一場咨詢下來就是幾個小時,他待不住,後面漸漸沒去了。
賀元晟這幾年斷斷續續地和心理醫生還有聯系,隻是平常過節時問候幾句,但不多。
賀元晟淡欲,心理性ed對他沒影響。
但曾逍不同,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又是玩音樂的,一場表演下來腎上激素分泌過盛,渾身欲/望想盡辦法也要疏解。
賀元晟便開始玩他。
玩到人紅着眼看他,抖着身子求他時,平時工作壓力大但無處發洩的賀元晟也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