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蓉哆哆嗦嗦不敢回答,習遠也被她雙手死死抓住動彈不得,夾在她和404病人之間。
眼看404病人距離越來越近,他的聲音越來越詭異……
習遠甚至能感覺到,原本落在她身後的視線在一聲聲叫喊中轉移了方位,落在了自己身上。
404病人盯上了她。
習遠後背汗毛倒豎,她根本就沒背那些複雜的規則,隻是憑對危險的直覺,絕對不能順着病人的話走。
于是硬着頭皮,主動打了聲招呼。
“404病人,你好,我是停屍間的工作人員。”
被打斷的404病人笑容僵住,一雙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請問,你看到我的氣球了嗎?”
習遠面不改色道:“404病人,您現在不是應該五樓護理區進行治療呢?”
404病人不為所動,嘴巴一張,繼續請求:“請問,你能幫我找找氣球嗎?
習遠:“404病人,您是躲過了治療嗎?”
“請問,你能幫我找找氣球嗎?”
“404病人,如果您違反了守則,我有權利上報院長。”
聽到這句話,404病人終于停止了請求,一張臉陰沉的可怕。
習遠兀自鎮定,繼續恐吓:“404病人,那您現在應該在哪兒?”
無聲對峙了幾秒,404病人轉身離開病房,氣球也仿佛黏在了他的頭頂一起離開。
感覺到雙臂的桎梏松開,習遠轉身猛地一扯,拿到東西後後退兩步。
等何曼蓉反應過來,工牌已經落在了習遠手裡。
習遠和她保持距離,好整以暇的收好工牌:“這個借我用用,就當我幫助你的酬勞。”
她将“幫助”這兩個說的特别重,何曼蓉有心反駁,又聽習遠說: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跟着病人,氣球還在他頭上,若是氣球跟着他進入病房,等你回去,倒黴的依舊是你。”
這話說的十分直白,何曼蓉頓了頓,小心翼翼問:“你不跟我一起嗎?”
同一個坑,習遠當然不打算踩第二次。
被拒絕的何曼蓉站在原地糾結半晌,最終還是一個人追了出去。
房間隻剩習遠一個人,她收回視線,仰頭無聲盯着天花闆。
等确定心中的猜想,習遠才又拿出工牌,仔細研究上面的守則。
以前,有經驗豐富的隊友在,她向來是負責執行或者斷後,但現在孤身一人,為了小命,習遠不得已開始學習分析,學習計劃。
誠然,直接背誦守則對她沒什麼幫助,畢竟危急時刻,沒人能保證她會不會像剛才那樣突然斷片。
守則很碎,看着規定了護工會遇到的每種情況,但解決辦法不是無視就是報告,甚至連治标都談不上。
将所有的守則糅合在一起看,習遠有了一個猜想,與其說護工的職責是照顧病人,倒不如說是在監視病人。
而且有很多信息都需要隐瞞病人,其中就包含第三病棟。
習遠看過療養院地圖,地圖上除了第四病棟、食堂和花園,确實還有其它建築,但這些建築沒有被标記,第三病棟是否在裡面也無從得知。
想到這裡,習遠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朝下看。
第四病棟的背面就是花園,連接兩者的路也和地圖對的上,隻是,她并沒有看到花園連接第三病棟的那條路。
路消失了?還是被隐藏了?
難道昨晚404病人和何曼蓉就是在找去第三病棟的路?
思索片刻,習遠決定親自去花園看看。
意料之外,窗戶剛剛關上,花園就出現三道白色身影,而在他們身後,還跟着一道身影。
那是……唐薪???
習遠就倚在窗台往下看,沒幾秒怪談書再次識别成功,坐在唐薪身邊的分别是301、303和304的病人。
四人圍着說說笑笑,也不知道在聊什麼。
約莫過了有大半個小時,幾人才戀戀不舍的逐一離開。
見狀,習遠不再耽擱,趕往花園。
憑借記憶,習遠找到了昨晚404病人逗留的地方,這是一塊很尋常的草坪,但草坪處的泥土明顯和周圍的泥土有色差。
習遠環視一周,又擡頭朝病房的窗戶看了一眼,确認沒人看見後才蹲下來,拿出剛剛路過食堂時順來的湯匙開始挖。
經過五六分鐘的挖掘,泥土裡緩緩露出一抹白色……
于是習遠挖的更快了。
很快,白色露出了它的全部。
那是一個胸牌。
習遠瞬間想起劉平丢失的胸牌,然而翻開一看,胸牌上,是一個陌生名字——白曉。
白曉?他們之中有人叫這個名字嗎?
沒找到對應的人,習遠隻好先暫時收了起來,又将挖出來的土填了回去。
剛回到第四病棟,迎面跑來兩個驚慌失措的女孩。
“死人了!又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