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的額前滲出些許細小的汗珠,那這張溫婉柔美的臉在碰到男人冰涼的顴骨後,眉眼間蕩漾着絲絲笑意,是放縱到忘乎所以,也是愛到無法自拔。
須臾,兩個總是漸漸平靜下來了,四目相對,看着對方绯紅的臉頰,笑了起來。他看着眼前女子還像十年前那般,眼中澄澈。無論是在西北軍營還是在皇宮大院裡,那雙眼睛自幼時起便刻在了他心裡。
在别人眼裡的政治聯姻,卻是他的預謀已久。他用雙臂緊緊将她環住,生怕他再想而是那般錯過他。他輕聲說道:“我的小美人啊,自然是要我自己護着的!”
兩人之前不過是逢場做戲,如今她倒是第一次見他如此認真。不可否認,她動心了。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在這段虛僞的婚姻獨善其身,可是如今她已經深陷其中了。
白術輕笑着說道:“要是有一天小美人離開了你,你該怎麼辦啊?”
“不會的,我怎麼可能會放小美人走?”穆良延緊緊地握着白術地手,這一次他有些心慌他真的怕白術會有一天離他而去。
女子兩眼汪汪地轉頭看着他,問了一句:“秋姨的案子有線索了嗎?”
穆良延點點頭,不過似乎是有些想要逃避。女子用手輕揉着她的額頭問道:“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我後來又派人去竹屋裡勘察過了,在籬笆下發現了半塊令牌……”說着,他便從裡衣掏出絹布裹着的令牌遞給了白術。
白術接過令牌細細打量了一番,她用那纖細修長的手指輕撫着這半塊令牌,眉眼緊皺,搖搖頭說道:“未曾見過——”
“上邊的文字我看着有些像東離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過幾日便會有結果的。”穆良延安撫着白術,希望她不要再介懷此事。
他哪裡知道此刻萬千思緒正在白術的腦海裡不斷的翻騰着,心裡早已不是滋味。令牌?她突然想起裡那位被她安排在别院裡的孟老妪。
她此刻哪裡還顧得上這片刻溫情,她恨不得把馬上把穆良延丢出去,自己好跑到别院去找那人了解一下線索。“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本王妃要休息了……” 白術拉着穆良延的手一臉嬌媚地說道。
“好好好,王妃要休息,那本王就先回去了!”穆良延揉搓着白術的小臉依依不舍地說道。
穆良延走後,白術趁着夜黑風高便跑去了别院。在去别院的路上,牆上挂着一排绛紗燈全都亮着,此刻的月亮都顯示黯淡無光。白術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一隻腳邁過了石門。
今日沒有風,别院裡連片都沒有落葉,幹幹淨淨的,像是被人打掃過一般。白術輕輕扣了兩下門,見裡邊燭光還亮着,沒等人開門便不客氣地進去了。
孟遇正坐在桌前認真地雕刻着一柄木劍,她知道來的人是白術。頭也不擡一下,就随意地對白術說:“來啦?随便坐吧……”
女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着說道:“你這是真把這裡當自己家了?還真是毫不客氣……”
孟遇搖搖頭,輕聲勸說道:“不然,還能怎麼辦呢?整日不吃不喝,我孟老妪可做不到。不過話說你這藥倒是挺有效的,誰開得方子?”
“這幽冥掌的解藥也是尋常大夫能開出來的?你倒說得輕松……”
“你會醫術?”孟遇悄悄放下了手裡刻刀,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白術。
白術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随後說道:“先不提這個了罷,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你!”說着白術便從懷裡掏出了張紙,上邊畫着的正是穆良延拿給她的那半塊令牌。“這塊令牌上的花紋樣式你可曾見到過?或者是有沒有聽說過?”
孟遇恍了一眼那張紙上的令牌,思忖了一會兒。屋内燭光灰暗,可是白術卻像是抓住了光一般,在暗夜裡掙紮着。她所求不過是世道清明,冤案可平,僅僅是這小小的希望上天都不願憐憫她。
“我見過!”孟遇斬釘截鐵地說都。燭火照在她的臉上,白術可以看得出她眼裡帶着肯定和堅毅。
“在鴻恩寺,白馬大師手裡有一塊。我隻是偶然見到過一次,别的就需要您親自去問了……” 話畢,孟遇照舊不緊不慢地雕刻着她那柄木劍,雖然已經雕刻得栩栩如生了,但是她還在不斷的打磨。
白術點點頭,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孟遇叫住了她,并将手裡那柄木劍遞給了她,輕聲說道:“我是不會看錯人的!”
接過劍白術便離開屋子,她離開偏院時回頭看了一眼,孟遇屋裡的燈已經滅了。她尋着這數百盞绛紗燈走在長巷裡,喃喃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峰回路轉?”
其長夜漫漫,須跋山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