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急刹車,花望宣用臉刹車,不自然地順着慣性向前滑了一截,右臉被擠得變形,她不爽地龇牙咧嘴,尾巴炸成蒲公英。
讨厭的人類,開車技術真菜!
“車頂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司機嘟囔了幾句沒有在意,随後跟車上的老師們說:“已經到塗塗山了,請做好下車準備,帶好随行物品。”
曾蓉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的春色,感歎了一句:“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1]”
“我們學委又開始掉書袋了~” 車上的同班同學善意地調侃道。
“蛙趣,我看到山貓了,好大隻!”上一秒還文藝範的曾蓉,下一秒驚愕失色,拍了拍大腿,指着窗外那道橘色的光影連聲叫道。
“蔚姐,你看到了嗎?”曾蓉滿臉興奮,激動地握緊了拳頭,一直聽說塗塗山上有野生動物,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吳蔚順着曾蓉指向的方向微微挑眉,嘴角不着痕迹地扯起一抹弧度,搖了搖頭:“沒看到,你大概是眼花了吧。”
吳蔚光棍地上車,下車的時候手裡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全是曾蓉帶過來的零食飲料,跟野炊似的。
不過也差不多了。
吳蔚看向那些拖家帶口的老師,無語凝噎。
值得一提的是,明熙高中最受歡迎的老師沈青硯也參加了這次活動。
沈青硯是她們的美術老師,在春日街道上開了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畫室,因為長相明豔的宛如電視裡的明星,深受廣大顔狗群衆的喜歡。
像是感受到了吳蔚的視線,穿着亞麻襯衫的女人轉過身,上挑的丹鳳眼似乎蒙着終日不散的霧霭,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眯眼動作墜入陰影裡。
沈青硯頭上盤着一根牡丹玉簪,卻不顯庸俗,如墨秀發點綴上一點碧綠,在她身上散發出脫俗淡雅的氣質。
沈青硯優雅地将鬓角的碎發挽到耳畔後面,紅褐色如玫瑰豔麗的嘴唇微微勾起,朝吳蔚颔首後,遊刃有餘地感謝身旁幫她拿畫闆的老師。
啧,紅顔禍水。吳蔚挪過視線,撇了撇嘴。
她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看到沈青硯的時候就覺得不順眼,但她一向我行我素。
讨厭就是讨厭,不用任何理由。
“學委跟上,這樹苗都有你人高了,等下你就澆澆水吧。”吳蔚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嫌棄,手裡不忘拎着重物。
花望宣此時在山林間快速穿梭,十幾分鐘就到達了山頂上,她找了一處被太陽曬得暖和的草地。
花望宣尾巴高高豎起,慢慢地從樹蔭處踱到可以曬到太陽的地方,尾巴尖先是探了探溫度,随後弓起脊背,前爪抻得筆直,爪鈎彈出又收回,在草地上踩了幾下,最後才把圓滾滾毛絨絨的身子整個兒攤開。
她舒坦地把自己疊成個起酥面包,下巴枕着前爪,尾巴悠哉地一蕩一蕩,仿佛在掃起細碎的浮塵。
不一會兒,鼻息漸沉,呼噜聲跟着打了起來,長長的白色胡須也一顫一顫。
天氣這麼好,最适合睡懶覺了。花望宣閉上了眼睛,開始了她擺爛式的修行。
聽說别的可以化形的貓妖已經完全融入了人類社會,有的努力學習人類知識高考後考研考公變成了事業編無後顧之憂,有的點滿了商業天賦變成了金融大亨酒林肉池,有的因為人型很受人類喜歡變成了家喻戶曉的明星,吃喝不愁。
孤家寡貓一隻的花望宣很是羨慕,但她一向很容易滿足,隻要度過雷劫後,找幾個家仆給她做飯陪玩,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人類這種生物陰險狡詐,她怕自己把持不住。所以她找家仆的标準就是聽話聽話還是聽話。
她覺得她很有貓德,不像别的貓三心二意,朝三暮四,有了固定住所後還喜新厭舊,一身都在向往自由。她就不一樣,她隻要兩三個常駐地點就可以了。
花望宣被自己感動地翻了一個身,雪白的肚皮朝天,吸收更多更均衡的陽光。
所以老天奶保佑,一定要讓她渡劫成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