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花望宣受傷太嚴重了,雖然被林知懸救了回來,她還是擔心它會在半夜發燒或者傷口感染,于是她一晚上都沒有怎麼睡覺,找了個墊子窩在牆角,守在它身邊,眼睛時不時瞥向花望宣的方向。
每個小時被林知懸測量一次體溫,花望宣迷迷瞪瞪地哼了幾聲,又睡了過去。
周而複始,林知懸熬了整個通宵。
第二天天都亮了,林知懸被自己定的鬧鐘叫醒了。
本來她的皮膚就屬于冷白皮,熬了一晚上後,眼睑下的烏青尤其明顯。明顯沒有睡好的林知懸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湊到花望宣身邊,水銀溫度計插/進對方的嘴裡,再讀取數值。
看着正常的體溫數據,林知懸松了一口氣,先把碗洗幹淨換上新鮮的食物後,才開始去浴室收拾自己。
眼鏡放置在洗手台上,浴室的玻璃門起了一層水霧。
溫熱的水從頭淋到尾,逐漸緩解了一晚的疲憊,被泡得發皺的指尖撫摸上了消瘦的鎖骨,上面氤氲着顯眼的過敏紅疹。
林知懸視線又轉向了手臂上歪歪扭扭的劃痕,那是她給貓上藥時,貓因痛掙紮時留下的痕迹,紅紅的、淩亂的,像交織的紅色蜘蛛網。
該買一些過敏藥了。
林知懸羽睫垂下,晶瑩的水珠落在皎白如月的腳背上,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膚染上了一絲蝦子紅,青色的筋絡也格外明顯脆弱。
她的神态依舊是疏離冷清,宛若冬日枯枝上的落雪。
倏然,耳聰目明的她似乎是聽到了細微的動靜,她迅速地穿上浴袍,攏了一圈霧氣,走出了浴室。
是貓咪打翻了碗,乳白色的奶流淌了一地,傻貓在原地撲騰,撓着地闆一道道抓痕。
林知懸忍不住扶額,戴上一次性手套,将花望宣拎在半空中,與一雙無辜的漂亮眼睛對望着。
喵嗚~
醜女人,還好你回來啦,我差點被奶淹死了。
“小笨蛋。”
林知懸清越溫柔的聲音讓花望宣心尖一酥,她歪歪腦袋,看着眼前的女人。
依舊是戴着口罩,但是口罩上邊的一雙眼睛很好看,像黎明初生的晨露、像路邊的玻璃彈珠,清澈如水。
隻剩下尾巴骨的尾巴笨拙的向上翹着,被林知懸包紮成了辣椒的模樣。花望宣伸直了四肢,爪子想要将林知懸的口罩抓掉,被她發現後拎到更遠的地方。
“受傷了怎麼還這麼淘氣?”林知懸輕聲歎氣,俯身把奶擦幹淨,重新鋪上幹燥的墊子。
今天給自己放了假,将貓咪用品都帶回家後,林知懸蜷在躺椅上忍不住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