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想象不到在外面嚴謹克制的高嶺之花,私底下居然是個酒蒙子。
林知懸很喜歡喝酒,也喜歡自己釀酒,她一向淺眠,隻能靠酒精入睡,或是在閑暇時光酌一杯小酒,看一本書。
酒已經融入了她的生活,成為了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其實她今天打算釀一些青梅酒,等到夏季梅雨季節的時候,剛好品味青梅酒。
雜物間裡的咪咪在嗷嗚嗷嗚地抗議着,林知懸跪坐在地闆上仔細擦拭,将細微的玻璃渣子都處理幹淨,又在地上潑了好幾遍水,徹底稀釋掉酒的味道後,才把注意力放在花望宣身上。
貓叫聲已經歇了,咪咪一向機靈,知道自己不搭理她的時候,她也就意思意思叫幾下,便不叫了,聲音也不擾民,夾得嗲兮兮又可憐巴巴的。
這些天林知懸搜索了不少養貓知識,也知道貓貓在有人的時候會故意聲音夾住,讨好人類。
林知懸沒有聽過咪咪别的聲調,即使是氣急敗壞的時候,咪咪還是很可愛,讓人忍不住欺負她。
果然,在林知懸打開門的一瞬間,花望宣就一溜煙溜了出來,速度快得跟尾巴上點了爆竹似的。
林知懸轉身看向花望宣時,就見到對方下巴擡得很高,一副傲嬌不開心的模樣。
“把咪咪關裡面是因為害怕你受傷,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給你吃貓條。”
觸發關鍵詞貓條,花望宣耳朵扭了扭,臉還是側對着林知懸,眼睛滴溜溜轉。
“乳鴿口味,你最喜歡的,好不好嘛?”林知懸軟下聲音,像是在檸檬汽水裡面加了一顆小熊軟糖,又清爽又甘甜,花望宣一聽到女人這個語調跟她說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跳就撲通撲通加快,也沉浸不了生氣的氛圍了。
花望宣尾巴甩了甩,優雅地走向林知懸,故意從對方的鞋子上踩過,尾巴繞着她的西裝褲腳圈了幾下。
幾天培養的默契讓林知懸知道咪咪這是願意用貓條換取原諒了。
林知懸半蹲下身子,将貓條撕了一個口子,花望宣故作矜持地用頭蹭過她的褲腳,輕嗅了幾下,才肯伸出舌頭舔食。
林知懸覺得這是一個很解壓的過程,她會觀察咪咪的飲食狀态、心情、還有帶着倒刺的舌頭。
貓條被她用手指一點點擠壓出來,擠到最後一刻的時候,咪咪濕濡的舌頭會不小心舔到她的手指上,奇特新奇的觸感讓她微微一愣,每次喂完貓條,她都會到水池洗十幾遍手,直到手被搓紅為止。
陽光斜打進廚房裡未關的百葉窗,林知懸挽起衣袖,眉眼清霜,朝花望宣笑顔如花:“我要開始做青梅酒了,你不要搗亂。”
林知懸處理青梅的模樣像在做精密手術,一顆顆青梅的蒂被她用牙簽細緻地挑出來,接着用鹽水搓洗掉部分澀味。處理幹淨的青梅被盛放到純白色陶瓷裡陰幹。
當一聲不吭的花望宣想要偷舔黃/冰糖時,林知懸拾起一顆青梅輕輕地敲在了花望宣的鼻子上。
“還沒到你偷吃的時候哦。”林知懸将黃/冰糖壓在青梅上,層層疊疊堆滿整個陶瓷罐,接着倒入一定比例的白酒,蓋子蓋上,徹底遮住了花望宣的好奇心。
“要玩青梅嗎?”林知懸将餘下的那個青梅丢了出去,動物天性的花望宣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腿已經開始動了,等她張着嘴巴含住青梅時,林知懸已經悠閑地躺在藤編搖椅上,瓷白修長的手裡拎着一小瓶酒,眼睛浮着一層水霧,斜斜地瞧着花望宣。
不知道是酒氣還是過敏染紅了她的眼尾,如蔥的指尖懸在躺椅上,也許是在家裡,白襯衫的紐扣沒有像在外面時扣合得那搬嚴實,半遮半掩下露出一截清晰可見的鎖骨。
花望宣叼着青梅小跑過來的時候,瞳孔突然放大,青梅意外墜落滾落到林知懸指尖朝下的地方。
醜女人居然不是醜女人!
林知懸眼眸微微耷拉着,用兩根手指輕巧地夾起青梅,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動作之間自帶一股風流韻緻,黑色的長發從一邊沿着白皙的脖子蔓延進白襯衫裡,烏絲白雪,格外撩人。
“怎麼連青梅也銜不住了,咪咪~”
花望宣莫名覺得背脊一陣陣酥麻,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眼睛似乎被霧迷住了,心髒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偷偷跑出來,連大腦也暈乎乎的,就像是被女人撿到的那天,身體裡被冰冷的針注射進液體後的感覺。
腦袋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醜女人不是醜女人,不會是會煉制毒/藥的邪惡女巫吧?
花望宣搖搖頭,一臉驚恐地往後退,她不想被女巫剝皮煉藥!
必須趕緊逃離,她一定是饞自己的身子!!
花望宣越想越害怕,背上的毛開始炸了起來,青梅也不去撿了,四肢像是重新找回主人,七扭八歪地跑向雜物間,自己去關禁閉了。
她得靜靜,不能再被邪惡女巫輕易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