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望宣在狹長的小巷裡奔跑着,鼻息間是路邊磚牆上的青苔味道,潮濕陰暗,背後是猙獰着獠牙的灰毛野狗。
疾風呼嘯,花望宣輕盈地跳躍在牆壁上,帶下簌簌的泥土,灰塵落在她蓬亂的背毛上,她站在高處朝野狗示威。
想抓住她,門兒都沒有。
花望宣嚣張地笑了笑,尾巴像釣魚竿一樣甩了甩,灰毛野狗突然弓起脊背,前爪在青石牆上刮出刺響,吓得花望宣一個激靈。
花望宣皺了皺鼻子,看野狗越來越兇殘,感覺不太對勁。
難道是太想進步了,覺得吃她的肉能成妖?
花望宣跳躍到了另一頭,望着瘋狂朝她狗吠的野狗,心頭一顫。
一道黑影在巷口逡巡,似乎等待已久,看到目标後突然暴起。利爪掃過她右腿,一隻黑狗直撲向她的咽喉。
花望宣尾巴尖都炸成了刺,右腿不幸被抓傷微微滲血,她難堪地躲過了黑狗的襲擊,之前渡劫破損的傷口似乎又崩裂開了。
右腿傷口滲出的血珠染濕了白色的毛發,在發現黑狗想從左側包抄,她跛着後腿艱難爬上歪斜的電線杆。
灰狗跟黑狗圍在電線杆下,朝着花望宣兇獰地吼叫着,花望宣卷起不小心被刮掉幾嘬毛的大尾巴,眼神裡閃過慌亂。
她的腿受傷了,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就會從電線杆上掉下來。
那兩隻野狗也清楚花望宣的處境,徘徊在電線杆下,兩雙眼睛緊緊盯着她,目露兇光。
雙方焦灼了一段時間,花望宣四肢發抖,受傷的那隻腿更是劇痛難耐。
她肉墊滲出汗水,不自覺在下滑了一段距離,兩隻狗眼睛一亮,留着口水,守株待兔。
傍晚時分,太陽逐漸朝山裡走去。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的點,林知懸立刻拉上卷簾門,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
林知懸的家離診所不遠,步行二十分鐘左右,想到今天刷視頻看到的養貓人守則,她抿了抿嘴,覺得自己還是做的不到位。
雖然在低樓層,但是她沒有封窗;而且貓貓有專用寵物消毒水,也要注意收好家裡的易碎物品,還要觀察貓貓便便顔色形态來确認身體健康情況。
這些都是她欠缺的地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領養咪咪了,她應該查漏補缺。林知懸緊了緊手中的菜,她打算試着做一下貓飯。
家裡的咪咪似乎對人類的食物更感興趣,對貓糧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吃着。
她自己很少做飯,一般都是點外賣或者下館子,也不知道咪咪吃不吃的慣她做的東西。
對于廚藝,她一向沒有信心。
這不是精準用量,按時關火可以解決的問題。
自從有次把廚房炸了後,她就再也沒有想過自己做飯了。
林知懸目不轉睛地往前走,背後傳來了自行車鈴铛的聲音,她自覺往旁邊挪了挪。
一陣風從身旁挂過,是個穿校服的女高中生騎着自行車從她旁邊疾馳而過。
林知懸目光瞥向了女生獨特的發型,心裡一時複雜起來。
想當年她還是一成不變的齊劉海馬尾辮乖乖女形象,沒想到現在高中生都這樣張揚了嗎?
袋子裡面新鮮剛開膛破肚的魚似乎還有生前的反應,撲騰了幾下,林知懸的注意力又轉向了手中袋子。
吳蔚順着回家的路騎着自行車,奶奶萬金桦最近在折騰老年樂團的事情,下個月她們樂團要出去表演。
所以最近萬金桦做完晚飯都弄到八九點鐘才回家,吳蔚覺得奶奶這樣挺好,有自己的愛好,不是全身心貢獻給她。
吳蔚猛地刹住自行車,地上一個水坑裡的水飛濺了出來,她顧不上嫌棄太髒,拎起書包就下了車。
眼前兩隻兇神惡煞的野狗正在欺負一隻虛胖可憐的花貓。
花貓身上的白毛粘上了紅褐色血漬,明顯是野狗被咬到了。她顫顫巍巍地挂在電線杆上的模樣凄慘又搞笑。
打眼看去,那隻花貓還有點眼熟,來不及想太多,吳蔚氣勢洶洶地朝兩隻野狗威吓道:“喂!快滾!”
兩隻野狗無動于衷,甚至擺上了攻擊的形态。
吳蔚皺着眉頭,她可不想打狂犬病疫苗,她最讨厭打針了。
但是也不能不管,吳蔚一向習慣對恃強淩弱的人以暴制暴,對狂妄的野狗也照打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