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碼頭上仍是一片忙碌景象。
顧震将最後一匹布搬到了庫房,“呼”吐了口濁氣,然後靠在貨架上用毛巾擦拭額頭的汗珠。
幾天前,顧震毛遂自薦,在江鎮嶽的安排下來到了這個碼頭,據說這個碼頭已經連續虧損幾個季度了。
經理韓自明原本給他安排了個核檢員的閑職,每天的工作就是看看表蓋蓋章,被他給婉拒了,言稱江總讓他來這兒就是來幹活的,見他把江總都擡出來了,韓自明也不好拒絕,這已經是他搬貨的第三天了,也慢慢地獲得了工友的認可。
“來,阿震,喝口水。”一個精壯的漢子笑着遞上了一瓶水。
這個叫他阿震的人,名叫大強,是這個碼頭的老人了,在這個碼頭被江家收購以前就在這裡工作,也算是他在這兒認識的第一個熟人。
“阿震,聽說你是江總安排過來的?”大強憨厚地笑道。
“咕噜咕噜,”顧震仰頭大口地喝着水,“嗯,咋啦大強,有事直說,别磨磨唧唧的。”
“嘿嘿,”大強不住地搓着手,黝黑的臉龐居然泛起了陣陣紅潤。“也沒啥……就是……那個獎金的事……”。
聽到這,顧震就知道大概怎麼回事了,江家的所有産業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每個季度每個工人都有筆額外的獎金,跟工齡挂鈎,對老工人來說可是筆不小的收入。
“大強,江家的規矩,每個季度都有額外獎金是沒錯,但你應該也知道,獎金隻發給盈利的部門,而我們碼頭,已經連着虧損幾個季度了。”
“是是,這我知道,我這不是,唉。”說着說着這百十來斤的漢子眼眶竟有些濕潤。
顧震看不得這個,他也知道,大強家裡七口人,兩個老的,三個小的,全指望着他的這份收入,以大強的性子,若不是真遇到難事了也不會向他開這個口。
“這樣吧大強,我幫你問問,畢竟你也算是碼頭的老人了,家裡情況也特殊,我可以幫你問一問,但這事我可不能給你打包票。”
“行行,有你這句話就成。來喝水,兄弟水夠不?我這還有瓶。”聽到顧震答應幫他問問,這個精壯漢子難掩激動,這段日子他為這事兒可沒少發愁。
“大強你放心,我既然答應幫你問就肯定會幫你,但我正好有個事可能需要你幫一下。”顧震來這幾天了,賬目的事情還是沒有什麼進展,不得不說韓麗做賬很有一套,那賬本從明面上看不出啥毛病,看到大強,顧震突然有個主意。
“兄弟有啥事你盡管說,隻要我能幫得上的!”大強一聽顧震要找他幫忙,向來不喜歡欠人情的他立馬拍胸脯道。
“再過兩天,就是你在碼頭值夜班了吧?”
“對啊,怎麼?”
“我來替你值班。”
“什麼?這也算幫忙?”大強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顧震要他幫的忙居然是這個。
“我說算就算,咋的,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不過兄弟,你這不吃虧了嗎?”
“沒事,我有自己的打算,現在不能跟你講。就先這樣說定了,過兩天的夜班我幫你值,但是對外,你不能跟别人講。”
“行,我聽你的。”大強帶着懵懂的表情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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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邊的江家大宅,氣氛卻悄然發生着變化。
林晚晚在江家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勤快能幹,話不多,卻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哪怕隻是幫忙端茶送水,洗衣疊帕,她都做得細緻入微。
“林小姐是真能幹,又不嫌累。”
“是啊,上回太夫人房裡那水漬,要不是林小姐及時發現,要是太夫人不小心踩到滑倒了,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就是,你還别說,林小姐來了江家這麼久,都沒見她和誰紅過臉,脾氣可是真的好。”
“不僅這些,林小姐懂的還多呢,上次廚房有個罐子放太久了擰不開,好多人都試了不行,結果你們猜怎的,林小姐就用熱水燙了燙那瓶口,嘿,然後就開了,你們說神不神奇!”
“還有呢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