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裴欽:“裴兄,我們現在處在一個枯井的下端,此井并不深,如果能借點力,我們就能爬上去。”
“宋兄,你先踩着我的肩膀上去。”裴欽當機立斷。
“還是你踩着我,先上去吧。”宋硯書有些不忍。
“宋兄,我雙眼不便,你先上去,可以找人求救,況且我的身體比你好,能輕松将你托舉上去。”裴欽分析道。
宋硯書想,裴欽說的不無道理,就她那個小身闆,别說支撐裴欽爬上井面了,估計裴欽一踩上來,她就堅持不住,兩人雙雙跌倒。
于是,宋硯書也不再推辭。
裴欽蹲下玉立的長身,宋硯書兩腳踩在他的兩肩,裴欽猛地一擡,宋硯書雙手緊緊地扒住井檐,她的左腳和雙手突然使勁,右腳伸出去用力夠到了井檐,随着手部用力,整個人爬了上去。
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外面天光已大亮。
宋硯書伸了伸懶腰,真是久違了,柔和的白雲,溫暖的陽光。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地下經曆,密室,暗道,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太久的暗無天日讓最普通的日子都變得彌足珍貴。
而此時,她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密林之中,周圍的樹木郁郁蔥蔥,人迹罕至。
“裴兄,上面是一片樹林。方圓幾裡應該沒有人家。”宋硯書在環顧四周之後判斷道,“我去周圍看看能不能找根藤條把你拉上來。”
“不用了,宋兄。”說完後,宋硯書就見裴欽如飛檐走壁般,兩隻腳輕輕交錯點了幾下井壁,人就輕而易舉地站到了地面上。
宋硯書瞪大了雙眼,驚訝地說道:“裴兄,你!你自己能上來啊!”
“宋兄,你難道忘了在下會武嗎?區區枯井,還難不倒在下。”裴欽的唇邊溢出了一絲笑意。
聽完裴欽此語,宋硯書再在陽光下仔細觀察他,發現他雖看不見,英俊卻比之前更勝一籌。
宋硯書覺得,怪道他之前一定堅持讓自己先上來,要是他三兩下就用功夫到了地面,自己在井底就沒有任何借力。而且他雙眼多有不便,上來後不見得能找到東西救她。這樣,自己既可以通過努力,爬上水井,又可以不用他再想辦法營救,兩全其美。
“裴兄,也不知我們此時處于何地?附近連個人煙都沒有,很難找到人打聽。”宋硯書擔憂道。
裴欽從容不迫:“宋兄,在密林中我們首先要判别方向,一直朝着一個方向走,自然能走出去。最怕的就是不辨方向,時不時的迷路。”
這個道理宋硯書自然也知道,如果不辨方向,就會在林中繞來繞去,迷失在森林中。關鍵在林中辨認方向是個難題,又沒有指南針,還是有些挑戰的。
雖說可以靠太陽辨别方向,但是畢竟有偏差,而且晴天有太陽還好,若是陰天沒有太陽,完全就摸不着頭腦。
宋硯書相信裴欽如果眼睛好的話,判斷大概的方向應該不成問題,可怕的是他偏偏眼睛失明,而宋硯書的方向感一向不太好,真是不妙。
“宋兄,你需要朝哪個方向走。”裴欽忽然問道。
宋硯書想,她是要去揚州城的,于是說道:“往南。”
“好,宋兄,我們就朝南走。”裴欽沒有猶豫,“在下眼睛暫時不便,就麻煩宋兄了。”
宋硯書頂着刺眼的光芒觀察了太陽,估摸着現在可能快要中午了,那麼太陽正好在南方,現在朝着太陽的方向走即可。
接着,她說:“裴兄,我大概判斷了一下方向,我們一起走吧。”
走了還沒有多久,宋硯書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兩聲,她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到裴欽看不見,也就坦然自若了。
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食,不知裴欽是否有餓意,“裴兄,我們先找點東西充饑,在下包袱裡的幹糧都已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