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謝時安告别後,宋硯書順着下山的人潮離開了柏山。待回到晉陽城,天已大黑。
星子點綴天空,不時閃爍微弱的光芒。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大多百姓天黑前已歸家。宋硯書也不在外多逗留,迅速回到了客棧。
九月初十,宋硯書難得起了個大早。她外出采買些路途上的日常用品,便回了客棧整理行囊,收拾好一切後閉門不出,等待着十二日清晨與镖局一同前往揚州。
卻不想,至黃昏,客棧突然出現一夥不速之客,一看打扮便是江湖俠客,各個怒氣沖沖,面色不善,為了不被殃及,大廳裡還在吃飯聊天的人四散而去。其中,住店的客人快速地跑回自己房間,未住店的客人奪門而出,生怕晚一會就遭殃。
這夥人将店小二呼來,點了些酒菜就大快朵頤。不一會兒,便各各吃的滿嘴流油。
正在這時,一個身材瘦削,氣質上佳的黑衣人翩然而進。他入店後直奔那群人而去,不知和廳内的江湖人交流了些什麼,那群人突然拿起武器暴起,一起沖向剛來的黑衣人,一時兩方劍拔弩張。
一方人馬衆多,一方單槍匹馬。兩相對比,黑衣人顯得勢單力薄。正當衆人為黑衣人擔憂時,不想他突然發難。
一時間,隻聽大廳裡噼裡啪啦一陣響。掌櫃眼睜睜看着雙方打鬥而無能為力,即使心痛的滴血,也不敢上前,隻能弱弱地拜托各位大俠手下留情,别将客棧拆了。
不過須臾,剛剛那群氣勢洶洶之人便四仰八叉,倒地不起,而他們卻連黑衣人的衣角都沒碰到。
争鬥驟歇,掌櫃大着膽子顫顫巍巍地從櫃台底下爬起來,低聲喊道:“大俠别打了,老朽上有老下有小,還指望着客棧糊口!”
黑衣人不帶任何色彩地看他一眼,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錠金子,放在一個完好的、被倒放的桌子的桌腿上。
掌櫃立刻閉了嘴,滿眼放光地看着那錠金子,這能抵他好多年的收入了。他殷勤地說道:“客官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隻要是小店能辦到的,包管你滿意。”
黑衣人未發一言,轉身離去,獨留那群痛苦的江湖人躺在地上低聲哀嚎。
在樓上望着黑衣人的背影,宋硯書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但轉念一想,這人功夫如此了得,自己若是認識,一定不會忘記。不過她的心中仍存有疑慮,想上前再觀察觀察,可惜人已走遠。
也不知這群人是怎麼得罪他了,落得如此下場。所幸這黑衣人有點良知,沒有趕盡殺絕,留了這群人的命。
掌櫃手裡拿着那錠金子,看着之前兇神惡煞,現在卻倒地不起的衆人,不敢開口索要賠償,還好剛剛那黑衣人留下的金子已足夠補償他的損失,不然,他真是欲哭無淚。
可地上的這群瘟神也不能得罪,他們雖然受了傷,但捏死幾個毫無功夫的普通人仍是綽綽有餘。于是,他彎着腰小心開口道:“各路英雄好漢,老朽能幫上什麼忙?”
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漢子扔了一錠銀子出來,“小老兒,準備幾間房,找幾個夥計,把哥幾個扶進房中,去醫館請個大夫。”
掌櫃聽後,忙聲應了,一陣安排。很快,客棧歸于甯靜,剛剛的一切仿佛不曾發生。
而之前藏身房中的客人,也開始大着膽子地下來繼續就餐聊天,一片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