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付完柳塵,宋硯書長舒了一口氣,這麼多天,她都靜待柳塵的到來。目前看來,她暫時安全,隻需賣身契到手,便可重獲自由。
她躺在床上,腿部雖有些疼痛,但她的内心卻無比期待明日的到來。
第二日,天光未亮,宋硯書便已醒來,還差最關鍵的一步,她就不再受困于南風館。
宋硯書的面上一片從容,内心卻有些焦灼,從天亮等到天黑,柳塵并未如約定那般前來,她的心越發沉重,難道柳塵反悔了?
她不想去思考這種可能性,難道柳塵發現了什麼,對她産生了懷疑?
但此時的她為了做戲,隻能躺在床上,并不能出去打探些什麼。更何況,此時,她的身邊還有一位柳塵派來的丫鬟。想來,她的一舉一動,丫鬟都默默地記在心中,一字不落地轉述給柳塵。
身處此地,處處受限,宋硯書盯着床帳上的流蘇,皺緊了眉頭,微微出神。
正逢無處探聽之際,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宋硯書的沉思。
她眼睛瞬間迸發出神采,望向門口,希冀出現拿着賣身契的柳塵,她從未有那麼想見到柳塵。
可惜,天不遂人願,當丫鬟打開門時,随之出現的卻是秋霜的臉龐。
宋硯書雖有些失落,但一想到或許可以向秋霜打聽些消息,她便打起了精神,沖着秋霜微微一笑:“秋霜,難得你來瞧我。”
秋霜看着虛弱的宋硯書,不禁有些感傷:“硯書,從你受傷後,我其實一直想來看你。但——”秋霜的眼神無意間瞟向宋硯書身邊的丫鬟,欲言又止。
隻這一眼,宋硯書便知曉秋霜的苦衷,她說道:“秋霜,快别站着了,坐下說話。”說着,她努力地起身,秋霜連忙上前,在她身後放上一個靠枕。
“秋霜,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宋硯書咧着嘴虛弱一笑。
看到這樣的宋硯書,秋霜更加難過,想到外面那些人對硯書的調侃嘲笑,他抑制不住地握緊了拳頭。但他知道,那些話,不能在硯書面前說,不然,就相當于在硯書的傷口上撒鹽。
若是宋硯書此時知道秋霜内心的想法,一定會哈哈大笑,她才不會在乎外面那些無關緊要之人的看法。
秋霜看着宋硯書受傷的地方,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他害怕自己無意間觸痛到硯書的傷心事,隻能黯然神傷,半晌,他緩慢說道:“硯書,你要好好生活下去。”
“秋霜,你放心,我沒有想不開。”宋硯書望着秋霜的表情,便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她一臉釋然地說道。
“對了,你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宋硯書接着問道。
“今日并不怎麼忙,再加上柳掌事有時外出,我在房中閑來無事,想到多日未見到你,便來找你說說話。”
柳掌事有事外出?秋霜帶來的這個消息甚好,那便不能确定柳塵反悔,有可能隻是無暇顧及處理她的事情。至于柳塵有什麼事需要外出,以秋霜在南風館的地位,也很難知曉。
況且,若是她向秋霜細細打聽,恐引起房中丫鬟的懷疑,如果她找個借口将丫鬟支出去,想來丫鬟會更加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