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書覺得石頭變得甚是奇怪,明明早晨還好好的,但自她從後堂出來後,石頭便沒有之前那麼熱情,還問了她很多家中的事情。
宋硯書并未細想,自去忙她的事了。
待馮掌櫃來時,宋硯書和他說了自己在記賬上的想法,馮掌櫃很是新奇,因為他從未聽說過複式記賬法。
不過,聽了宋硯書的解釋,他也覺得此法甚妙,根據宋小哥的借貸記賬,有借必有貸,借貸必相等,很容易達到試算平衡,若是将此法推廣開來,公子鋪子裡的賬房都會省事省力,事半功倍。
馮掌櫃越想越激動,公子果然慧眼識人,沒有看錯人,宋小哥在賬務處理上遊刃有餘。想他剛開始還因為宋小哥的容貌對他有偏見,覺得公子是被宋小哥的容貌迷惑,讓這麼年輕的他來錦繡閣擔任賬房先生,現下馮掌櫃隻覺得心中慚愧,自己不該以貌取人。
馮掌櫃一臉欣賞地望着宋硯書,看的宋硯書渾身不自在,她卻不知,馮掌櫃現下才真正地接受她成為錦繡閣的賬房先生。
“宋小哥,你想的此種記賬法甚好。”馮掌櫃滿眼贊賞,再也沒了之前的成見。
宋硯書被馮掌櫃說的心虛,複式記賬法可不是她想出來的,這個她不能居功,便說道:“馮掌櫃謬贊了,這個記賬法并不是我想出來的。”
“哦?”馮掌櫃似是好奇,“宋小哥,何人想出了如此精妙的方法?”
宋硯書掩飾性地咳了一聲:“馮掌櫃,我以前在遊曆的過程中,曾經遇到過一位鶴發童顔的老人,他看起來瘋瘋癫癫的,說話也沒有條理,漂泊了好長時間沒錢吃飯,我看他可憐,便給他買了幾個包子。他吃完包子後遞給我一本書,而剛剛的複式記賬法就記在此書上。”
馮掌櫃哀歎一聲,也是覺得可憐,如此有大才的老人,竟是瘋癫的,想來很有可能是此人的才華太過出彩,遭受奸人迫害所緻。
還好,他的著作并未被毀去,馮掌櫃對宋硯書說的那本書很是心動,便問道:“宋小哥,不知那本書可還在?”
“原是在的,我一直将它攜帶在身上,時不時地翻閱,不過,有一次我跌落水中,此書便被水沖走了。想在水中找書,無異于大海撈針,即使找到,想來上面的墨迹也早已被水洇去。”宋硯書說的很是痛心。
馮掌櫃聽後也覺遺憾:“可惜了!”
“雖書被水沖走了,但是由于我時常翻看,書中内容已銘記于心。”
“如此甚好,最起碼如此精妙的記賬法後繼有人了。”馮掌櫃又覺慶幸,還好宋小哥給記下了,讓這些内容不至于失傳。
“宋小哥,不知這個記賬方法能否告知公子鋪中的其他賬房先生,将它推廣應用起來。”馮掌櫃覺得還是得征求下宋硯書的意見。
“自然可以。”還好自己編的故事将馮掌櫃糊弄了過去,本來也不是她想出來的,若是都能用此方法記賬,也算是造福一方。
馮掌櫃如獲至寶,隻待下次去揚州辦事,便将此方法告知其餘鋪面的賬房。
一晃幾日過去了,這幾天,宋硯書白日裡處理賬目,天黑便休息,生活過的甚有規律。錦繡閣的工作内容不多,宋硯書除了做賬,還幫大牛和石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大牛和石頭心中甚是感激。
尤其是自從宋硯書來了後,他倆晚間便不用再留守值夜。因此,大牛和石頭家中若是做些好吃的,也會給宋硯書帶些,宋硯書對目前的生活很是适應。
如此和諧的工作氛圍,如此有愛的工作夥伴,閑暇之餘還能談天說地,比她在現代經常加班至深夜的工作環境好過千萬倍。
不過,近日來,宋硯書在記錄賬目時發現,鋪子裡的客人比以往多了不少,每日的銷售金額也在增加。這對鋪子來說是好事,畢竟收入高了,馮掌櫃便會額外的給他們發些紅包。
她卻不知,近日裡來的很多客人都是沖着她來的,而其中最多的便是雲英未嫁的姑娘,皆是為了一睹她的容顔。
錦繡閣裡來了個俊美的郎君,此事一傳十,十傳百,引得衆多未婚姑娘芳心大動。
姑娘們來時若是遇到宋硯書在鋪中,皆會多逛一會,隻為多看幾眼小郎君。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時下對女人有誤解,認為隻有男人愛美人,但事實上,不僅男人愛看美人,女人也很愛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隻不過由于封建禮教的限制,她們并不能像男人那般光明正大地看,甚至能和美人調笑幾句,她們隻能偷偷地看。饒是這樣,她們心中也是歡喜的。
顯然胡三娘不在這些矜持内斂的女子之列,她自幼便随父親在攤位上招呼客人,性格大方豪爽,不拘小節。
在她看來,喜歡的東西就要自己去争取,人也是,若是不去争取,等到心愛之人另娶他人,自己心中隻會後悔。若是争取過,卻沒有成功,那心中也無憾,因為自己努力過。
但是胡三娘也不是隻看重皮相的盲目之人,她的争取隻對值得的人,她已從石頭口中得知宋硯書家在揚州,家中隻他一人,無房無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