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得了陳氏的準話,便起身告辭離去,陳氏将其送到了門口,看着她上了馬車才回到院中。
當晚,李氏便将事情與陳員外說了,當陳員外得知自家女兒看中了錦繡閣的賬房先生,心下不虞。女兒幾乎整日待在家中,何曾有機會認識什麼男子?
李氏便将兩人相識的前因後果說與陳員外,又将自己打聽到的宋硯書的情況細細道來。待陳員外聽完一切,鐵青的面色才漸漸好轉。
不過,陳員外心中仍有些不悅,他冷哼道:“田昭那小子既然了解這宋硯書,明日我便将其喊來,帶他親自去一趟錦繡閣,看看這宋硯書到底是何模樣,居然讓思思一見傾心。”
陳員外雖然知道思思會有心上人,但是當真得知的時候,心下還是很不舍。自己千寵萬寵長大的女兒看上的男子,即使别人将其說的天花亂墜,千好萬好,他自然還是不放心,定要親自把關。
畢竟事關女兒的終身大事,馬虎不得。
對于丈夫的話,李氏也很是贊同,接着,她又将自己去見陳氏,拜托其找機會問一問宋硯書意願的事說了。
陳員外聽後,瞪着眼睛說道:“我的女兒不說萬裡挑一,但在錦川鎮也是頭一份,他一個無父無母,無宅無産的男子,思思能看上他,是他的福分。這樣的姻緣,他打着燈籠也難找,想來聽說後,心裡不定怎麼開心呢!豈有不願意之理?”
“雖說是這個理,可也要先問問人家的意願呀!”李氏說道。
陳員外心下不順:“哪還有他挑三揀四的份!”
在陳員外看來,此事對宋硯書來說,可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他不可能不同意。
夫妻二人又閑話些家常,便歇着了。
卻說另一端的馮宅,馮掌櫃晚間歸家後,陳氏便将白日的事情告訴了馮掌櫃。
馮掌櫃聽後訝然,覺得不可思議:“陳家大姑娘看上了宋小哥?”
“正是。”陳氏點頭。
馮掌櫃想了想宋硯書的模樣,瞬間又覺得釋然了。以宋小哥清風朗月的面容,恐怕很少有女子不動心吧!
“夫君,你平日裡多與宋小哥接觸,可知他對婚姻一事的想法?”陳氏接着問道。
馮掌櫃思索一陣:“這倒從未聽聞。”
“既然我答應了嫂子,便要找機會問問宋小哥。夫君,你時常見到他,不如你尋個機會,直接在鋪中問他。”陳氏建議。
“不妥。”馮掌櫃擺手,“宋小哥是公子的朋友,對于此等婚姻大事,不可輕慢。不如,我們最近将他邀請到家中吃飯,待氣氛融洽之時,再問宋小哥此事。”
“還是夫君考慮周到。”陳氏很是贊同。
二人又商量一番,将個中細節敲定後便歇下了。
而此時的宋硯書,正站在錦繡閣的院中,擡頭遙望着天空中的一輪圓月,心下有些感傷,單薄的背影在晃動的樹影映襯下顯得有些孤獨。
轉眼間,宋硯書來到大越已一年多,她的心中無論如何都思念着現世的親人。尤其每日晚間閉店時,馮掌櫃、大牛、石頭和二丫都歸家,與家人其樂融融地就餐,而她隻能自己一個人守在院子裡,既無親人,也無朋友在身邊。
即使堅強如宋硯書,偶爾也會覺得孤獨。
她覺得哪怕吃糠咽菜,自己也想與現世的家人守在一起,而不是在這勞什子古代。
繼而,宋硯書又想到以前在晉陽城柏山上求的下下簽,是否真的昭示着自己要永遠留在這裡了,她不禁緩緩地歎了一口氣,轉身回屋,隻是那個背影怎麼看怎麼沉重。
她卻不知,自己已然成了兩家的話題中心人物。
第二日,陳員外果然攜田昭來了錦繡閣。路途上,陳員外從田昭那裡得知了宋硯書的種種,并且,田昭還趁機将宋硯書誇贊一番,直将陳員外心中的不滿降了些許。
陳員外邁着四方步走入了錦繡閣,他用犀利的眼神在鋪中掃視一圈,卻并未看到宋硯書,陳員外不禁用眼神詢問田昭。
田昭被這麼壓迫的眼睛盯着,額上不自覺地冒出一絲冷汗,他也不知宋硯書為何不在鋪中,隻能硬着頭皮走向石頭。
田昭還未開口詢問,眼尖的石頭便看見了陳員外,他知道陳員外是大客戶,立刻錯開田昭,殷勤地跑到陳員外面前,有些谄媚地說道:“陳員外,您想買些什麼?”
田昭跟在石頭近前,說道:“你們賬房先生呢?可在鋪中。”
石頭立刻點點頭:“在,自是在。”
“我家員外是貴客,你把賬房喊來,親自幫我們員外挑選。”田昭有些頤指氣使。
石頭有些奇怪,不知陳員外為何點名要找宋小哥,不過他也知道陳員外不能得罪,便笑着說道:“這是自然,小的這就去找人把他叫來。”
“嗯。”陳員外這時才發出聲音。
石頭連忙讓大牛去後院找宋小哥,他則陪笑着讓陳員外先在鋪中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