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見既叫醒了宋硯書,也不再多言,靜靜地站在院子裡等候。
宋硯書三下五除二便穿上了衣裳,并将頭發用木簪簡單地束好。
待她打開房門,便看到院中站着陳東和陳武,而李琅還在屋内。
宋硯書走到井邊用涼水洗漱了一下,瞌睡蟲瞬間便消失無影。接着,她把四個水囊灌滿水,便和陳武、陳東一起站在院内等候。
想來李琅平日裡被人伺候慣了,自己收拾頗費些時間。果然,不一會,李琅便将陳武喚了進去。
過了片刻,李琅才從房内緩步走出,臉上還挂着一雙半眯半睜的惺忪睡眼。
他伸展了腰身,看到院中的人都在等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們現下便出發吧!”
衆人點點頭,便出了錦繡閣。昨日膘肥體壯的三匹駿馬經過一夜的修整,再加上吃了不少的草料,現下個個精神十足,看到主人過來變得異常興奮熱情。
宋硯書看着眼前的三匹馬,有些為難,她并不會騎馬,必然是需要一人帶着她。
李琅問道:“硯書,可會騎馬?”
宋硯書失落道:“李兄,在下幼時家中貧困,不曾學過,後來一直流落在外,更是沒有機會接觸。”
騎馬本就不是一般家境可以學的,光是一匹駿馬的錢就夠這裡普通家庭好幾年的嚼用,一般家庭沒人會去買如此奢侈的馬。
李琅一時默然,過一會安慰道:“無妨,硯書,将來若有機會,我教你騎馬。”
接着,他琅聲笑道:“那今日就要委屈你,和我同乘一騎了。不知硯書,可介意?”
宋硯書看着面色有些僵硬的陳東,說道:“那便麻煩李兄了。”
李琅腳踩馬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一起一落間便坐到了馬背上。
接着,他彎下腰向宋硯書伸出手,宋硯書接過,李琅一個用勁,宋硯書就已坐到了他身後。
此時,陳武和陳東也已坐在了馬背上,李琅對宋硯書說了句:“坐穩了。”
随着“駕——”的一聲,衆人便出發了,宋硯書隻能在馬背上用雙手緊緊握着李琅兩側的衣衫。
所幸李琅可能考慮到身後的宋硯書,騎馬的速度并不快。
三人天光初熹時出發,大概巳時到達山腳。
山腳底下皆是一望無際的麥田,不少農民在地裡勞作。
四人騎着馬甫一到達山腳,便吸引了周圍農民的衆多目光。他們此處很少有外人前來,更何況是四位一表人材,一看便氣度不凡的兒郎。
山上道路不平,不能騎馬上山,李琅等人便将馬寄存在山下一戶人家,相攜着上山。
農民們看着他們四人往山上行去,想來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出來踏青郊遊。
他們心下略有不忿,想他們目前日日擔憂灌溉問題,而這些公子哥們卻絲毫不受影響,還有閑情雅緻來遊山玩水。
真是不識人間疾苦,農民們隻能長歎一聲,接着埋頭苦幹。
此時正在爬山想法子解決的四人,并不知在衆人心中已成了隻會遊山玩水的纨绔子弟。
宋硯書和他們一起爬着山,此山路途并不崎岖陡峭,上山道路還有些平緩。
山底的花花草草看起來竟有些蔫巴泛黃,沒想到越往山的深處,草木長勢越好,翠綠無比。
李琅對此處甚是熟悉,他帶着大家在山上穿行。
過了一陣,宋硯有些疲累,面上也微微泛紅,可她看着李琅和陳東、陳武,三人如履平地,面色連變都未變。
陳武、陳東自不必說,兩人皆是府中侍衛的精英,體能必是出類拔萃。讓宋硯書沒想到的是,連李琅這樣看起來不務正業的公子,竟也有這麼好的體力。
又随李琅走了一會,山中越發清幽寂靜,遠遠地傳來了潺潺不息的水聲。
“快到了。”李琅面上興奮,既然能聽到水聲,便說明此瀑布并未幹涸。
衆人臉上皆露出了笑意,不枉大家親自跑一趟,這下,灌溉難題有解了。
大家順着水聲走過去,果見一條瀑布從山上傾瀉而下,濺起陣陣白色的水花。
此瀑布雖然看起來并不是很壯觀,但是帶着涼意的水還是讓大家看到了希望。
正在大家陷入高興之時,陳東突然問道:“公子,雖有此條瀑布,但我們如何将水運到山下?”
陳東的話讓李琅的笑容轉瞬即逝,面上也變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