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這才想起沒有驗毒,想來是近日無事發生,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大家就餐時都沒有任何問題,便松懈了些許。
不過,衆人聽領頭如此說,還是停下了筷子,畢竟驗一驗最保險,這樣才能确保萬無一失。
領頭拿出銀針,在每道佳肴裡都試了一遍,就連蛋花湯也沒放過。
不過,銀針依然光亮如新,看起來并無任何變化,其上更是沒有一絲烏黑。
這下,衆人便放下了心,開始大快朵頤。
可他們并不知曉,暗玄所用藥水并不是毒,且此藥乃是黑袍人秘制,銀針根本測不出來。
探子們小心謹慎許久,沒想到今日将會栽在暗玄身上,這就叫計高一着。
雖然他們是孟池培養的優秀探子,但是暗玄從黑袍人那裡脫穎而出,更是受了數不盡的苦。
衆人一邊就餐,一邊望向錦繡閣。
不一會就見閣裡的夥計都離開了,想來現下錦繡閣裡隻剩宋硯書一人。
他們吃飽喝足後,天已變得黑沉沉,隻餘一輪殘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大家打起了精神,按照領頭之前的部署,留兩人在此守着,剩下的人去房中休息。
而剩下之人回到房中後,便開始有些困意,衆人沒當回事,隻以為是勞累的原因,并沒有想到是藥物使然。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些人便哈欠連天,雙眼困倦地睜不開,大家支撐不住,就相繼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
雖然他們看起來像是簡單地睡着了,但其實他們此時都處于昏迷中。
平日裡,但凡有一絲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們驚醒,但現下确是不能了。
無論接下來有什麼動靜,他們都隻會是沉睡的狀态,直到明日天亮藥力消散時,探子們才會真正醒來。
暗玄估計藥物起效了,便潛入他們的房間,果見每個人都昏迷着。
暗玄很是滿意,主子的藥果然有用,那麼,自己便可以放心地行動了。
本來此藥是要用來對付宋硯書的,但是出現了這種特殊情況,暗玄不得不将珍貴的藥水用在了探子身上。
所幸瓶中還剩下不少藥水,對付宋硯書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綽綽有餘。
此藥有一個神奇之處便是對于強的人需要加大藥劑,而對于較弱之人,兩三滴即可昏迷。
暗玄看着沉睡不醒的衆人,退出了房間。
而單獨留在錦繡閣附近監視宋硯書的兩人,此刻也昏了過去。
這下,再也沒有阻礙暗玄之人!
暗玄沒有管昏迷在角落裡的兩人,而是一躍而上,直接跳上了錦繡閣後院的屋頂。
暗玄悄無聲息的動作并沒有驚動宋硯書,她此時還沒有入睡,而是安靜地坐在房裡看書,燭光将她的剪影忽明忽暗地映在了紗窗上。
暗玄在屋頂上并沒有看到院中有人,便從屋頂一躍而下到院中。
他看到還未入睡的宋硯書,便知現下還未到下手的好時機。
主子讓活捉他,自己便不能傷害他。
可自己不可能在他清醒時闖入房間動手,若是讓宋硯書有機會發出聲響,定會驚動四鄰,徒惹麻煩。
暗玄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将宋硯書帶走,便隻能等他睡着。
看宋硯書的樣子,今晚應不會再出房門,更不會來井邊取水喝,暗玄覺得主子給的藥水是派不上用場了,隻能另想法子。
此時屋内還有燭光,暗玄隻能隐在暗處靜靜等待。
不一會,宋硯書便熄了燈,躺到床上。
此刻,萬籁俱寂,宋硯書的聽覺被無限放大,屋内屋外皆落針可聞。
不知是不是天氣熱起來的原因,以往早已睡着的宋硯書,今晚卻覺得難以入眠。
并且,她的心下總是不太平靜,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籠罩着她,就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這讓她輾轉反側。
暗玄見屋内熄了燈,等待一會,估摸着宋硯書睡了,便屏住呼吸,蹑手蹑腳地走到了門邊。
宋硯書畢竟沒有經過習武之人的特殊訓練,耳力到底難以聽到高手的氣息。
所以,她并不知道,此時門外正站着一人,修長的影子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暗玄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迷煙,在門上戳了個小孔,将迷煙吹入了屋内。
想他平日裡殺人不過頭點地,如今竟做起了這種采花大盜的慣用行徑。
暗玄的迷煙與一般的迷煙不同,一般的還需等些時辰,待藥效發揮才能起作用,而他所帶的卻能讓人即刻昏迷。
因此,本來還在屋内翻來覆去無法入眠的宋硯書,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一瞬間便昏睡了。
暗玄将迷煙收入懷中,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房門,果見床上躺着的人一動不動。
暗玄走到屋内,從懷中拿出提前準備好的信件,放在了桌上。
宋硯書當日在南風館當小倌時,練習過琴棋書畫,柳塵找出他之前習過的字,這封信乃是柳塵按照他的字迹,模仿而成。
柳塵這樣做,是為了将宋硯書擄走後能避免掉不必要的麻煩,拖延些時間。
畢竟一個大活人突然在錦繡閣裡消失,還是會引起恐慌,但若是此人留下了書信,那性質便有所不同。
在這點上,不得不說柳塵考慮周到。
暗玄放好信件後,便走到床邊,他将宋硯書扛到肩上走出了房間,還随手關上了房門。
接着,暗玄在院中一躍而起,幾個跳躍間便消失在天際。
暗玄走出錦川鎮,在早已準備好的馬邊,向天空釋放了一支穿雲箭。
接着,他将宋硯書橫放在馬背上,随即翻身上馬,駕着馬消失在黑夜中。
而在南風館的柳塵,看到了信号,便知暗玄得手了。
他将柳憐喚到近前,說道:“近日我需外出處理一些事宜,南風館便交到你手裡。”
“是,柳憐定會好好打理南風館,必不讓掌事失望。”柳憐很是恭順。
“若有人來尋我,便說我身體抱恙,起不了身。若有要事,等我回來時再處理。”柳塵接着交待道。
“掌事放心。”柳憐應道。
“好,今晚南風館便交給你打理。”柳塵将掌事令牌暫時交給了柳憐。
待柳憐走出房間後,柳塵便準備離開南風館,前去與暗玄彙合。
而此時正在馬背上颠簸的宋硯書,不知醒來後,又将要面對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