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宋硯書便在巷道裡消失不見了。
而雲昭等人,卻還在綢緞莊裡等着換衣的宋硯書。隻是這次,他們明顯感覺到時間較長。
仿佛過了很久,雲昭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對夏荷說道:“你去看看?”
實則夏荷早就在一旁心急如焚了,但她看着雲昭很有耐性的樣子,覺得自己作為丫鬟也不能說什麼。
索性現下公子終于意識到了問題,因此,夏荷快速走到了門邊。
她輕敲了房門,喚道:‘‘秋棠。’’
但裡面無人應聲。
夏荷又敲了幾下,連連喚着秋棠,可房門卻紋絲不動。
她将耳朵貼在門邊,屋内寂靜無聲,不像有人的樣子。
夏荷意識到不妙,忙想推門而入。
誰知宋硯書在走之前早就将門反鎖了,因此夏荷雖用力推門,門卻未被打開。
此時,夏荷連忙回頭對雲昭說道:“公子,裡面沒人回應,門也被秋棠反鎖了。”
這下,雲昭徹底坐不住了,他立刻從椅子上起身,走至近前。
他并未朝宋硯書逃跑的方面想,還擔心的是宋硯書在裡面出事了,比如說暈倒。
于是,雲昭招來侍衛,欲讓侍衛撞門而入。
店家看着他們的舉動,一臉肉痛,這要是把門撞壞了,自己還要花錢去修繕。
可看着五大三粗的侍衛,他也不敢上前阻止,隻能眼睜睜看着門被撞開。
門開後,雲昭一把撥開侍衛,走入屋内。他擔心秋棠在換衣時暈倒,不想讓侍衛看到她的樣子。
誰成想,屋内根本就沒有宋硯書的人影,隻有窗戶下方有一張放好的凳子,在白花花地刺着雲昭的眼。
看到這個場面,雲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個秋棠,分明是已經跑了!
此刻,雲昭的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面是覺得秋棠跑了也好,這樣就不用被阿姐送給大哥那可怕的上峰,可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自己被雲素蘭訓斥。
當然,雲昭心中還有那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一面,便是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秋棠了。
想到此處,雲昭竟覺得心口有些難過。
而夏荷見到如此場景,不覺心驚肉跳,秋棠竟然逃了,自己可如何向姑娘交待!
公子是姑娘的親弟弟,姑娘即使再生氣,也不能拿公子怎麼樣,可自己就不同了,自己隻是一個丫鬟,還不是得任由姑娘處罰。
想到此處,夏荷渾身驚出一身冷汗,語氣也有些着急:“公子,這可怎麼辦?”
雲昭先讓店家去屋内檢查,看少了哪些衣物,店家看到一團亂糟糟的衣衫堆放在凳子裡,叫苦不疊,這明顯少了很多!
若是别人,他定然索要賠償,可現下,他不敢開口讓雲昭賠償,隻能自認倒黴。
店家苦着臉說出了少的數,雲昭沒想到秋棠逃跑時還能想着拿些衣裳,便說道:“店家,你先把我們帶到窗後,少了哪些,本公子照價賠償。”
店家難以置信,沒料到這位公子竟這樣好說話。
他皺成一團的苦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現下别說讓他帶路,就是讓他做些别的,他也會欣然接受。
于是,店家熱情地說道:“公子這邊請。”
雲昭便帶着煙綠、夏荷以及侍衛們跟着店家一起離開了綢緞莊。
衆人還未走到狹窄的巷道裡,遠遠地,便看到了地面上的一堆衣服。
店家很快跑了過去,他看到自己鋪中的衣衫如此大喇喇地被放在地上,甚至有幾件還有些腳印,不禁覺得肉痛。
那位姑娘,竟然踩了自己如此精美的衣衫!
“店家,你再看看衣衫可有少?”雲昭又問。
店家對鋪中的衣衫如數家珍,每一件都了記于心,自然知道加起來一件都沒少。
于是,他搖搖頭,笑着說道:“公子,一件沒少。”
當然,宋硯書拿走的那件男裝,他并不知道。
雲昭聽罷,心下了然,看來秋棠是穿着丫鬟服跑的。
他讓煙綠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店家,說道:“店家,衣裳雖沒少,但有些卻髒了,這是本公子的賠償,不知可夠?”
店家本來覺得衣衫沒少,雖然有幾件髒了,但擦擦便好,也沒想讓雲昭賠償。
可既然這位公子主動要賠,店家面對這突然其來的意外之财,也就卻之不恭了。
因而,他陪着笑臉雙手接過:“夠的,夠的,多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