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看到裡面果然是稻米,他抽出腰間的刀,用力朝米裡戳了幾下,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守衛收了刀,手一揮,說道:“沒問題,放行。”
領頭立刻說道:“謝軍爺。”
“嗯,”守衛擡高脖頸,居高臨下地說道,“快點離去,不要耽誤時辰,後面還有人排隊。”
“好嘞。”衆人立馬拉着車浩浩蕩蕩地進了城。
好家夥,他們也沒想到,進城這麼容易,守衛竟沒有一輛輛車查驗。
而兀自在車裡緊張的宋硯書,也覺得不可思議,守衛竟隻抽查了一輛車,所幸她藏在隊伍的後面。若是守衛抽查的是她這輛車,宋硯書都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麼。
沒想到如此便進了城,她還有些不真實之感。
接下來,她便要找機會從車上下來。
可是太平車進城後,一路未停,他們直接将車拉到了糧行的後院裡。
糧行裡早有管事等着交接,待數清車輛後,便将銀兩交給了領頭,說道:“辛苦了,不知主子還有其他吩咐嗎?”
“隻說将糧車拉到此處,并無他話。”領頭回答。
“今日天晚了,掌櫃已經安排好了,請在望津城歇息,待明日将糧食卸到糧倉裡,大家再回去。”管事說道。
“多謝掌櫃美意。”領頭說道。
衆人辛苦了一路,等的便是這句話,一時間,衆人便有些蠢蠢欲動,隻恨不得立刻到那噬骨銷魂之地。
接着,管事領着這夥人走了,此時,整個後院再無旁人。
宋硯書在米倉裡等了半晌,許久未聽見動靜,才大着膽子掀開了蓋子一角,漏出一雙在黑夜的映照下燦若繁星的眼眸。
宋硯書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左右觀察了下,确認後院裡确實無人,才掀開蓋子跳了出來。
此時,院子裡漆黑一片,顯然,糧行已打烊了。
這樣對宋硯書非常友好,她可以在明天被人發現之前,離開這個地方。
宋硯書放輕腳步,雖說此時糧行關門了,但難保不會有人突然出現,她還是小心為妙。
宋硯書很快便摸到了後院的小門,她想悄悄将門打開,卻發現門紋絲不動,原來是在外面鎖住了。
沒有鑰匙,宋硯書也沒有開鎖的技術,隻能放棄這種離開的方式。
她想,或許院内還有其他的門,但她找了半晌,一無所獲。
既然院門被鎖,那便讓她看看院中牆角是否有狗洞,或者有年久失修坍塌未被發現處。
但很不幸,即使宋硯書低頭繞院一圈,将眼睛瞅的發疼,脖子低的發酸,也未發現院牆的一絲縫隙之處。
隻能說,此處的建築質量甚好!但對她來說,卻不是什麼好事。
此時,她被鎖在院内,每耽誤一刻,被人發現的幾率就大大增加。
看來,隻有最後的一個選擇,便是翻牆出去。
不到毫無辦法,宋硯書實在不想翻牆。因為此處的牆砌的很高,若不借助工具,以她的身高,想翻出去很不容易。
更何況,翻過去,又該如何下去?
但此刻,由不得猶豫了,她必須立刻行動起來。
宋硯書看着滿院的太平車,選了一處最隐蔽的角落,揮舞着胳膊,努力将車推了過去。
她站在車上,又爬上了米倉,此時,牆外的風景一覽無餘。
雖然外面黑黢黢一片,但借着微弱的月光,宋硯書發現牆外是一條小巷子。
更讓她欣喜的是,她竟在巷子裡看到了一堆稻草。
若是翻牆後,落到了那堆稻草裡,定不會受傷。
此時,宋硯書隻覺得,将稻草放在巷子的人,真是個大善人。
她目測了一下,發現隻要再向右移兩大步,便正好能跳到稻草上。
于是,宋硯書又哼哧地将太平車朝右推了推。
一切準備就緒後,宋硯書登上車上的米倉,翻過院牆,坐在院牆上,朝着稻草上一跳。
雖然皮膚被紮的有些刺痛,但總體上來說,身體沒有受任何傷,宋硯書下來得很是順利。
正當她慶幸時,不成想,稻草裡卻突然傳出了一聲痛呼:“是哪個不長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