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鬼市,已是下半夜,四處萬籁俱寂,空蕩的街道隻有宋硯書和狗子二人的影子和腳步聲。
縱然如此,狗子還是小心翼翼地帶宋硯書走在小道上。
“狗子,不用那麼小心了,現下我有了戶籍,就是遇上巡夜之人,也不用擔心。”宋硯書看着狗子輕手輕腳的動作,安慰道。
“噓——”狗子壓低聲音,“即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雖說你現在有了身份,可是,你可知,子時過後在城中遊蕩,被抓到也是要處罰的,因為城中是有夜禁的。”
“這我倒不知道。”宋硯書難掩驚訝。
想當初,她藏身糧倉來到了望津城,在從糧店逃出之際,恰逢夜晚,可當時,她分明是看到街市上燈火通明,人潮湧動。
那會,她還暗自贊歎此地自由,以為望津城并沒有宵禁。
原來不是沒有,而是還沒到時間。
這下,宋硯書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她不再說話,而是跟着異常熟悉望津城的狗子,在暗夜裡遊走于偏僻的小道。
大概過了很長時間,兩人才回到了那廢墟處。
“到了,你回去吧,我先走了!”狗子站在院内,對着宋硯書潇灑說道。
“等等。”宋硯書擡頭望了望此時的夜色,挽留狗子,“天将明,你别回去了,等天亮後,我帶你去大吃一頓,今晚真是多謝你了!”
狗子聽宋硯書如此說,眼睛一亮,黑白分明的圓溜溜的眼睛,在月色中迸發出閃耀的光芒:“真的?”
宋硯書忍不住笑道:“自是真的!”
“那好,我先不回去了!”狗子沒有推辭。
眼看天色将亮,兩人也毫無睡意。
“不過,你真的不認識那神秘人嗎?”狗子還是很好奇,不禁再次問道。
宋硯書搖搖頭:“我确實未見過他,更何況,他還帶着面具,即使我以前見過,也很難透過一雙眼睛辨認出來。”
“真是好生奇怪,他為何要幫你,難道僅僅因為是玉佩主人的朋友嗎?”
“也許吧!”宋硯書也想不通,隻能模棱兩可地回答。
“話說,你這玉佩真有那麼值錢嗎?狗子我縱橫望津城多年,也見過不少玉佩,沒覺得你手中這塊有什麼特别啊!”狗子感覺有些摸不着頭腦,尤其在賀老将它描述的天上有,地下無之時。
但那個情況下,他不好開口,以免掃了賀老的性,影響宋硯書的戶籍事情。現下,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宋硯書又将玉佩拿出來,對着月光細細觀看,确實沒發現什麼與衆不同不同之處。
“确實沒有什麼特别的。”宋硯書隻能這樣對狗子說。
或許,賀老看中的并不是玉佩本身的價值,而是玉佩背後的價值,不然,宋硯書也覺得此事很難解釋。尤其是,洞老在看到玉佩之時,突然改變了主意,甚至連銀錢都可以不要。
難道,除了神秘人是裴欽的朋友,就連賀老,也認識裴欽嗎?
宋硯書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若非如此,正常人不會突然對此玉佩産生那麼大的興趣。雖然賀老極力掩飾,不過,宋硯書還是能感覺到賀老對此塊玉佩的渴望。
狗子見從宋硯書這問不出什麼,便失了興趣,畢竟,他也隻是好奇,若是連宋硯書本人都不知道,他再刨根問底也毫無意義。
“喂,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要在這裡常住嗎”狗子望了望這殘破不堪的房子,關心道。
“這個地方隻是過渡之地,我準備找份活計後,攢些銀錢便搬離這個地方。”宋硯書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
狗子很是贊同:“沒錯,這裡到底不是久留之地。我祝你早日找到活計,若是發了财,可别忘了我這個朋友。”
宋硯書忍俊不禁:“不會的,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狗子聽完,肉眼可見的開心:“以後若還有需要,老地方找我。”
“好。”
就這樣,為了打發掉無聊的夜晚,兩人一言一語,一直聊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宋硯書也從狗子處得知了望津城的很多事情和規矩,這對她以後在望津城生活大有裨益。
宋硯書不得不說,狗子雖是個小乞兒,但也是個義氣的朋友。
“走,我們美餐一頓去。”宋硯書大手一揮,要帶着狗子去吃飯。
“狗子,我對望津城不熟,你想吃什麼,便去那裡,我請客。”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狗子搓搓手,一臉雀躍。
“自然。”宋硯書沒有任何意見。
熟悉之後,宋硯書知道,以狗子的性格,是不可能狠宰自己一頓的。
“好,那我就去了。”狗子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帶路。
宋硯書看着他活潑的背影,不由失笑,到底還是個孩子。
狗子若是在現代,正是無憂無慮,享受父母寵愛的年紀,而在這裡,卻要從小乞讨,受盡冷眼,努力生存。
此時,天空隐隐約約地遍布金光,兩人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在任何一條路上。
之前宋硯書就發現,附近并沒有賣吃的,果不其然,狗子帶着她走了好久。
一邊走,狗子還一邊點評道:“這裡地處望津城的角落,并不是熱鬧繁華的地方,因此,百姓并不多,喧鬧的街市很少,平日生活上确實不方便。不像醉仙樓附近,熱鬧非凡,各種商鋪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