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很流行牛皮紙味的香水或者香薰嗎?”
仍在經曆宿醉頭痛的水喻轉過頭來,對解靈音的問題進行正面回應:“沒聽說過。誰用牛皮紙味的香?”
解靈音“唔”了一聲,接着發呆。
水喻卻嗅出了不一樣的氣息——不是指牛皮紙:“你問這個幹嘛?”
“就是好奇。”解靈音敷衍道。
水喻眯起眼:“這麼有指向性的好奇?快說,你又遇上什麼事了?”
她的語氣毫不擔憂,隻有期待。
解靈音遲疑地保持安靜,直覺告訴他不該随意地說出此事——水喻的水是一肚子壞水的水。
水喻再開口:“你不說話我就去告訴張阿姨我包養你了。”
“事情是這樣的。”解靈音立即出聲。
他把昨晚送薛溪園回家的事講了一遍,同時在心裡給薛溪園道了個歉,為今後可能到來的風雨。
水喻聽着聽着,雙眼越發明亮,活像健康飲食規律作息了整整一個月。
“香水或者香薰都不會有這種奇怪香型的——除非是信息素香水!”
解靈音疑惑:“但是我也能聞到。”
水喻伸出食指:“就是這樣!信息素香水隻模仿信息素的氣味,做出來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聞到。竟然噴在名片上遞給别人,這個暗示……啧啧啧,你懂吧?”
解靈音不想懂。
水喻頭也不痛了人也不虛了,從吧台前彈起來:“那名片上寫的名字是誰?”
解靈音往後躲了躲:“左……左文沙?好像是這個名字。”
水喻托着下巴:“左文沙……盈慧科技的?長得确實不錯,但他女兒都跟你一樣大了啊……”
“……水喻姐,我感覺你的思想導向不太正确。”
“怎麼了,我隻是做出一些合理猜測。”水喻反駁完,繼續嘀咕,“也可能旋兒是他的私生子?”
“一般也不會給私生子留名片吧?”
“你不懂。很多有錢人腦子有毛病,非要等私生子成年了才突然跑去認兒子,初次見面的爹當然要留張名片了。”水喻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電視劇裡都是這樣演的。”
解靈音保持沉默,不願承認水喻刷的那些視頻是電視劇。
接着水喻眼珠一轉:“這個可能性有點小。還是更像某種肮髒的地下交易。”
她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解靈音摸出手機:“要不我直接問問旋兒——”
“哎!”水喻按住他的手,“這多沒勁啊?當然要自己調查才有意思!”
解靈音眼看着屏幕上的聊天框暗下去,面露不忍。
“對了,你問的問題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問牛皮紙味是不是流行?你還在哪聞見了?”水喻在這種事情上頭腦一向非常靈活。
解靈音負隅頑抗:“我不記得了,可能是在店裡吧。”
水喻盯了他一陣,張嘴做出“包養”的口型。
左右都是對盛霓不利,解靈音兩害相權取其輕:“……在盛霓的車上。”
“我靠,老左這麼雜食啊?”
解靈音皺起臉,感到消化不良:“我真的覺得這種思想導向有問題。”
“開個玩笑嘛。”水喻往他跟前一坐,“盛霓認識左文沙也不奇怪,看來他倆還有比較深入的接觸。”
水喻短暫地安靜下來,上下打量解靈音。解靈音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解同志,”水喻兩手拍上他的肩膀,“鑒于你的地理優勢,組織上決定派你去旁敲側擊一下。”
“我不想去。”解靈音第一時間明示。
水喻挑眉:“你确定?”
“……我想盛霓會理解的。”解靈音審時度勢地妥協。
不過,盡管解靈音就住在盛霓家裡,他們見面的機會其實并不多,因為兩人的生活作息實在相差太大了。每天解靈音起床的時候,盛霓已經出門了;等盛霓晚上下班回家,解靈音早已到了店裡;解靈音結束一夜的工作後,盛霓都到深度睡眠階段了。
兩個人就這麼在同一個屋檐下過着各自的獨居生活,隻有偶爾盛霓回到家午休,或者解靈音的休息日時,他們才會驚喜地發現這地方真的還住着另一個人。
盛霓進門的時候,解靈音正在餐桌邊吃東西,聞聲擡手跟他打了個招呼:“盛哥早。”
盛霓看了一眼時針已過“11”的鐘表:“……早。”
他上樓一趟換下外套,又走下來,先是前往儲藏間,不一會兒兩手空空地出來,又來到廚房,在置物架周圍轉來轉去。
探尋無果,盛霓回過頭問解靈音:“那些蘋果去哪了?”
解靈音咽下食物,胸有成竹地起身,舉手示意盛霓跟他過去,就像一個訓練有素的默劇演員。
盛霓欲言又止,随解靈音走到冰箱前面。
解靈音姿勢誇張地用手比劃出冰箱的輪廓,接着做出魔術表演般的預備動作,在萬衆期待(不包括盛霓)中優雅地打開冰箱門。
第一眼看去,冰箱内并無異常,也無蘋果;随着冰箱門完全打開,觀者會發現裡面有一側像是圖像未加載完全,從上到下被同一種顔色填充得密密實實——
“蘋果派?”盛霓結合上下文做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