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和煦,微風吹拂。
時硯青坐在裡側,她将手搭在窗台上,眺望遠處的風景。
街道如一根樹枝,上面人來人往,猶如細小的螞蟻。兩側的宅院十分規整,裡面花草樹木各異,增添了幾分風采。
“這還是我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來看雲水縣。”時硯青感概。
“我也是。”周含章應聲。
“過幾日七勁就該回來了,不知道他會帶來什麼樣的消息。”時硯青突然話題一轉,幽幽歎氣,“雖然知道小弟武功還不錯,有自保能力。但是他獨自在外求學,還是令我放心不下。”
看到她這般關心周含規,周含章眼眸柔和,微微笑了。
“含規從小就在外讀書,他身邊也有七勁陪着,不會出什麼事情的。而且鵲山離這不遠,萬一真有什麼事,我們也可以及時趕去。”
“我是擔心暗中之人一擊不中,還會再次出手。”時硯青轉過頭對周含章低聲道,“上次那事還沒過去多久,你可有查出什麼線索?”
提起這事,周含章眼中柔和不再,閃過一絲暗色,他輕輕搖頭:“外面人多眼雜,此事我回去再告知你。”
看來是查到了什麼,時硯青心中有了答案,也不再多問,隻等飯菜端上來後專心用飯。
回府時,已是午後。
時硯青和周含規此時神情都有些疲意,隻稍稍洗漱,就換了貼身衣物上床午睡。
待淡葉關上卧房門,其餘下人也忙完了手裡的活計,紛紛回了自己的房間小憩一會。
這還是時硯青發的話,畢竟午後睡足了,才會有精氣神去幹下午的工作。
梳妝桌上,不知何時擺了三個大小不一的木盒。
時硯青穿好外衫,坐到梳妝桌前準備将睡亂的頭發梳整齊。
她目光落在三個檀木盒上,疑惑地看向淡葉,想從她那裡得到答案。
淡葉自然是不知的,但能進卧房的人不多,她思索片刻就知道是誰了。
臉上不由挂起笑:“夫人,這或許是老爺送給您的。”
周含章送的?
時硯青心跳加快,感覺有些驚喜,她伸手打開緊閉的木盒,露出裡面精美的珠钗來。
“怎麼樣,喜歡嗎?”周含章的聲音響起。
他此時正坐在床沿邊,上身隻披了件青色外衫,頭發散開,垂落在身後,幾抹碎發遮住眉宇,有種不一樣的俊美。
時硯青望向鏡中的人,對他微微一笑,“喜歡。不過你怎麼突然送我首飾,今天買的?”
“也不是很突然。之前一直在趕路,來了這後又一直在衙門裡,平時早出晚歸的。今天休沐,這才有時間去鋪子買首飾送給你。”
周含章一邊說,一邊起身穿齊衣衫,将床旁小桌上的白玉牌挂在腰間的腰帶上。
“這兩個小盒裡面是耳墜,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時硯青依着他的話将兩個小木盒打開,其中一對是長墜流蘇,令一對是用珍珠做的短墜。兩個都很精美,都很附和她的喜好。
“兩個都喜歡。”
“淡葉,梳個簡單的發髻,隻帶這簪子和珍珠耳墜就行。”
淡葉從小就幫時硯青梳發,技巧精湛,她略微一思,将頭發攏起隻用簪子就固定起來,簡單又好看。
時硯青稱贊道:“梳的真好看。”
淡葉抿唇一笑:“夫人喜歡就好。”
之後她就出去了,和柳娘一起在井水旁,将今天新買的衣服洗淨。
屋内,時硯青起身走到右側外室的書桌旁,笑吟吟道:“含章,你可還記得上午答應了我什麼?”
“自然記得。”
周含章也跟着走過來,在書桌前坐下,身姿端正。
“你就對着這本草藥書,先将幾個常見的草藥畫出來。”時硯青轉身在身後的書櫃上取出一本書,又從角落裡的瓷缸裡取出幾副空白的畫紙。
一一在桌面鋪開,再用鎮紙壓上。
周含章的丹青不說精湛,但也稱的上優秀。
隻見他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三七的模樣,又在下面空白處寫上三七的名稱和生長習性。
時硯青在此期間沒有出聲,而是安靜地觀看他作畫。
不知不覺,她的視線從畫紙上的草藥圖轉移到了周含章拿筆的手指上,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很好看。
時硯青平時也不關注别人的手,但她此刻卻覺得,周含章的手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手。
她眨了眨眼眸,将注意力又落回到畫紙上。
卻沒發現,周含章悄悄松了口氣,微繃的指尖放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