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安道:“林老爺不是才辦了喪禮,他的小兒子當了家主,大兒子卻不同意。這幾日一直在鬧着要分家。”
時硯青搖頭:“這段時間我一直待在藥鋪,也沒關注林家的事情。況且我與林家也沒有往來,就更不關注了。”
劉安安初時是個怕生的性子,待與人熟悉後就十分熱情,特别喜歡聊天說八卦。
她見時硯青不知曉其中内情,連忙說出打聽來的那些事。
“林老爺生前娶了第七房小妾,這你知道嗎?”
時硯青點頭,這事她知道,還是和周含規一起聽到的。
劉安安繼續道:“聽說那小妾是山裡的女子,長的貌美嬌豔,林府中人稱其為玉夫人。這玉夫人在林老爺生前很是得寵,在林老爺死後卻沒了消息。”
“前幾日,林家大公子突然鬧了起來,說是要分家。外人隻以為他想要當家主,不肯接受自己在幼弟手中讨銀子生活。”
“卻不知,林大公子私下将玉夫人收入後院,又從玉夫人那得知林老爺生前本是想立他為家主,卻被幼弟從中截斷。”
時硯青隻覺得像是在聽話本子一樣,内容狗血又離奇,她好奇地看向劉安安問:“這些事情難不成都是真的?”
劉安安立刻點頭,臉頰因說的太激動而泛起绯紅,“這些事都是真的。桃葉平日裡同林家後院看門的婆子十分熟悉,這事都是那婆子告訴她的。”
然後她就告訴你了。時硯青在心裡補充道。
“那現在林大公子為何要鬧着分家,他收了父親的小妾,不應該安分起來不吸引旁人注意嗎?”
“這事桃葉還沒有打聽出來,我猜也許和林家主有關,畢竟林老爺子嗣多,他那些兄弟都不服管教。”
“林大公子也許就是殺雞儆猴裡面被殺的那隻雞。”劉安安最後道,将尾音定下。
事情經過如何,外人知之甚少。
時硯青隻當聽了個新的話本,也不打算再将這事說與旁人。
她之後又待了一刻鐘,就和劉安安告辭離開了陸府。
下午,外邊下起蒙蒙細雨。
時硯青估摸着時間,坐馬車到了龐觀的院子外。
此處靠近縣裡的書院,巷子裡十分清淨,也頗有書香氣。
龐觀帶時硯青到了偏廳,裡面收拾出來一張學堂上課的書桌,前方有一木台,是他講課的地方。
時硯青之前在小荷村上課,都是随便找個矮凳坐下,今日這般正式的場景倒是讓她夢回幼時的學堂。
心中不由緊了緊,想起夫子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來。
巫醫自古就有,在千年前,曾擔任着與神明溝通,傳神明旨意的責任。
那時,巫醫地位非常之高,甚至有罷免皇帝的權力,使帝王非常忌憚。
後來,某任皇帝在位期間,因巫醫誤傳神明旨意,使得千萬百姓死于災難,皇帝大怒,下令将巫醫處死,卻被當時的太後阻止。
而那位太後正是一名巫醫。
雖然這事被太後所阻止,但民間百姓對巫醫卻不再像從前那般信任,中醫得以發展。
随着時間流逝,皇帝的權力逐漸增大,巫醫的地位也越來越低,甚至被人認為是邪醫、鬼醫。
隻因為他們的手段,令常人難以接受,覺得惡心恐怖。
時硯青現在學的就是剖腹,屬于巫醫的一種治療手段。
龐觀将準備好的豬肉端上來,拿起小刀,現場教學。
“雖說豬肉與人不一樣,但畢竟都有肉,下手的時候所看見的和感受到的應該大差不差。”龐觀臉上帶了一塊面罩,隻露出那雙扁小的眼睛,此時正一邊看着時硯青一邊講話。
時硯青會做飯,雖然手藝平平,但肉菜還是會煮。
豬肉,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廚房之外的地方用到,一時有些發愣。
“認真聽!”龐觀呵道。
時硯青連忙收斂心神,将注意力放到龐觀手中的動作上,認真觀看。
“你記着,下刀的時候不要想着一下将皮肉切開,要将......”
耳邊是新奇又引人的知識,時硯青漸漸聽入神,快速吸收與接納新的醫學知識。
最後,她将面罩帶上,又拿了幹淨的手套帶上,接過龐觀手裡的小刀,按着剛才所學的技巧,劃開豬肉。
一邊觀看的龐觀暗暗點頭,心中十分滿意。
他本以為這個女娃會緊張、害怕,沒想到接受的這麼快,上手也十分果敢。
教學時,偏廳隻有他們兩個人,淡葉則是在外面守着,不然她要是見着這一幕,怕是會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