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煙花信号,衆人紛紛趕來。
一進來就看到的是滿地血污之中,分坐兩旁的兩人。
其中一人是自家東家,可另一人又是誰?
衆人心中紛紛揣測,可東家不發話,他們也不敢問。
阿大躊躇片刻,環視一圈周圍兄弟的眼神都落在自己身上,嘴巴張張合合剛想開口就聽見姜遙說道。
“拿點藥,給那邊那位宋公子包。”
姜遙的聲音清朗,見人上來了支撐的身體勉力站了起來,渾身酸痛卻依舊站的筆直。
“被山匪劫來的可憐人,你們随我喊一聲宋公子吧,接下來的路途,這位公子同我們一起。”,姜遙聲音平淡,完全看不出,剛才還同宋賀年厮打在一起。
旁人探究打量的眼光投過來,宋賀年依舊閉着雙眼,閉目養神。
“東西都收拾好,叫個人給下面的兄弟說一聲,再帶些人上來,把東西擡下去。”,姜遙有條有理的安排着,不再去看宋賀年。
糟心玩意兒。
沒有和商隊裡的其他人訴說如何解決的山匪,沒有必要也無意義。
說起來太麻煩了,還要牽扯到宋賀年。
姜遙眼神不着痕迹的掃視過去,反被對方睜眼撞了個正着,姜遙倒半點也不害臊,扯了個笑。
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這财神爺嘴裡可是半點實話都沒有。
真麻煩啊。
但是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确對自己有大恩。
不過即使是有恩,姜遙也并不想參與太過複雜的事物,尤其是誰知道參與進去能獲得幾分利呢?
麻煩是小事,血本全虧可是大事!
啧,偏偏下不去手殺了他。
姜遙做不到殺死一個暫且無辜的人,尤其是對方還曾對自己有恩。
姜遙打開水囊喝了兩口水,心裡煩躁異常,血幹在臉上癢癢的感覺更讓人心中煩躁。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在糾結,姜遙索性掏出幹糧吃了起來。粗粝幹硬的大餅一吃,什麼想法都沒有了,隻剩下噎得想翻白眼一個感受了,這怎麼不算另類的解憂呢?
吃完幹糧,商隊裡留在原地的其他人也紛紛趕來了,衆人一同收拾總算是在天黑之前搞定。
姜遙讓人把賊匪的人頭收好,回頭拿去官府多少能換一點賞錢,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要和錢過不去。
“東家,我們現在就啟程嘛?”,阿大問道。
“現在趕路,估計趕不上入城了,今日在匪寨休整一晚吧。”,姜遙想了想回答道。
“是。”
…………
應着晚上要在這兒休整,姜遙還是讓人稍微清理了一下,好賴不至于一步一屍。
頭顱拿繩子編着長發,挂在馬上;身體則是堆在一旁,眼不見心不煩。
找了些樹枝,點了篝火,衆人圍坐在一旁取暖聊天。
姜遙并不參與,讓人清出了一間幹淨的屋子,把宋賀年丢了進去,自己也扒拉個半死不活的木頭床在裡頭躺着。
兩張床鋪,一架屏風之隔。
一個傷患癱在床上,一個累成死狗一樣也癱在床上。
姜遙睜着眼睛睡不着,造孽,真是太抓馬了。一年一回,今年算得上是第四回,偏巧是樁大生意,偏偏快到了來意外。回去該拜拜廟了。
姜遙轉了個身,木床發出吱呀的聲音。
睡不着,再轉。
“吱呀吱呀”的聲音彼此起伏。
“要是不想睡就去外面!”,宋賀年忍無可忍。
“哎,你還沒睡着啊?我以為你睡了呢。”,姜遙尴尬道。
“我睡不着是因為誰?”,宋賀年額角青筋湧動,腦子裡好像有一團火在燒,渾身卻軟的不成樣子仿佛被抽了骨的蛇。
“誰讓隻有這間稍微條件好點啊,其他的半夜受點風說不定一場風寒,我們兩個一起見鬼。你忍忍呗,我被子都讓給你了!睡不着也不是我的錯呀!”,姜遙理不直,氣也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