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願幾乎可以确定門外就是賀繁縷。
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剛分手不久的前男友,竟然也穿越到了古代,還輕而易舉的認出了她。
這是劇情的正常發展方向嗎?電視劇裡明明不是這麼演的啊。
她在心裡哀嚎,可門外的人顯然沒了等待的耐心,稍微用了點力氣,面前的門就緩緩開了。
姜時願慌亂卻又毫無反抗之力的任由門被開,任由那人闊步走到自己面前。
眼前的人骨相優越,鼻梁高挺,下颌緊繃,薄唇微抿,極力克制着情緒外露。
賀繁縷樣貌是公認的好,她還記得當初兩人在一起時,她常常躺在他懷裡打趣,若她是個公主,一定要将他收入麾下,當自己的面首。
那時的賀繁縷隻當是她在胡言亂語,隻是更加用力的将她抱緊,清冷的眸子裡濃烈的愛意讓她心裡發燙。
……
姜時願感受到頭頂滾燙的視線,先入為主道:“誰,誰同意你進來的,你給我出去。”
聞言,他卻更近幾步,幾乎就要緊緊貼住她。
賀繁縷有好多話想要問她,為什麼敢單獨在這喝茶,為什麼不多留幾個人看護,為什麼敲門時她不說話……
可看到她柔軟嬌嫩的嘴唇上出現一個十分礙眼的紅色瘡口,滿腔的質問與怒火瞬間化為烏有,他試着放柔聲音但仍舊硬巴巴的:“嘴巴怎麼了。”
面前的嬌人不自覺的碰了碰嘴上的痛處,沒好氣道:“上火!”
“火氣大還吃這些不容易克化的點心,對身體百害無利。”他掃一眼桌子上的糕點後說道。
“這是我自己的錢買的,關你什麼事,還有我們已經分手了,不要再拿這些話教育我。”
姜時願毫不客氣的回怼,她最讨厭的就是這樣樣子,明明隻比她大兩歲,卻總像個老父親一樣在她身旁唠叨。
話音剛落,她就立刻扭着身子轉頭背對着她,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賀繁縷看着她瘦弱嬌柔的背影,解釋的話浮在嘴邊,卻遲遲說不出口。
說多了會更招她厭煩。
局面一度沉寂。
最終還是他率先打破僵局,主動解釋為何會找到她。
“我認出了你做的貓飯,還有逗貓棒,我還聽到你的侍女在喊福團。因此猜測到你也在此。”
誰要聽他解釋了,姜時願不自覺的噘噘嘴,可聽到他提及福團,原本像個小火球的她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肉眼看見的蔫下來。
福團是他們倆一起養的貓咪,福團大多時候愛黏着她,但是賀繁縷對待貓貓的心思也很細膩周到,因此福團第二愛的就是他。
“福團,也到這裡了,是嗎?”
他小心翼翼的詢問,猝不及防攻破了她内心的防線,多日以來的委屈與痛苦找到了決堤之口。
她再也忍不住的嗚嗚哭起來,卻倔強的不肯轉身讓他看見自己的狼狽。
遍尋無果讓她把福團的失蹤歸到自己身上:“都怪我,把它弄丢了。可是,我真的找不到它。”
對待嗚嗚大哭的姜時願,賀繁縷一向沒有辦法,隻好輕輕握住她的肩膀。
姜時願哼的一聲,躲開他的觸碰,轉身又朝着另一方向專心哭泣。
賀繁縷:……
傷心了一會,她才想起後面還有個人一直在看着她,用帕子擦幹眼淚,眼眶紅紅地轉身。
她方才都注意到了,賀繁縷今日穿的是藏青色的袍衫,玄色縧帶束腰,縧帶下懸挂着一塊玉佩,通身的氣派,普通人家是萬萬沒有這樣的氣場。
她一個女子,生在這個規矩嚴苛的時代,根本不可能像現代一樣自由,連出門找個貓都要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發現。
況且,現在系統任務指向性并不明顯,她需要時間摸索。
一個人的力量小,那兩個人呢。
姜時願擡頭,剛剛哭過的臉龐紅潤仿佛還冒着熱氣,唇色嬌豔欲滴,她硬硬道:“你是福團的爸爸,你也有義務找到福團。”
……
正午,烈日當頭,野草在酷熱中酣睡,絲絲寒氣卻從濃林密葉中掠過。
香凝心中疑慮,小姐怎麼從茶樓出來後就悶悶不樂的。
馬夫将二人送到側門,收了銀子後說了句幾句吉祥話,便驅車離開了。
正是晌飯十分,街上人稀少,想必正房一家正在其樂融融的用飯,今早小姐隻用了些白粥,吃的那幾塊點心也早就不頂事了。她急着去看小廚房的午飯準備好了沒有。
側門突然被打開,露出一張焦急到滿臉大汗的圓圓臉,蘭雲也看到了她們,露出一絲喜色,趕忙道:“小姐,你們終于回來了,大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語如驚雷,二人都像被定到原地,不敢多想步履匆匆往院中走,大小姐從來都瞧不上扶雪院,除卻逢年過節必要的禮儀,她幾乎從不踏足。
蘭雲還補充道:“大小姐見您不在,還罰了幾個小厮侍女闆子,發了好大一通火。”
主仆三人甫已進入院内,果然寂靜無聲,她院中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房内的門大開着,姜玉榕矜貴的坐在主位,動作優雅地飲了口茶。
好似沒有看見門外的她,慢慢的扶了發間的玉簪,這才悠悠開口:“主子不見了,你們幾個還有心情摸牌飲酒,真是好不自在。”
“姜府從未克扣過你們銀錢,竟慣的你們幾個不知天高地厚,養成如此懶散懈怠的性子。”
姜玉榕雖年紀不大,但從小就是用當家主母的禮儀教導起來的,訓誡下人不在話下,語氣帶着十成十的嚴厲。
丫鬟們被吓得低頭叩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