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愛爾後,羅蘭匆匆趕往魔物滅殺隊的總部,早餐也沒來得及吃。
布瑞卡總隊長的辦公室中,放假才一天的其他隊員們也已經到位,人手一杯紅茶或坐或站聊着什麼,氣氛肉眼可見的散漫。
不過,有事情要宣布的布瑞卡總隊長此時并沒有在房間中。
“西蒙,這就是你說的緊急事态?”羅蘭從緊繃的戰鬥狀态中松弛下來,反手關門,長靴一邁,走進總隊長的辦公室。
事情緊急等級高,又要等待,羅蘭猜測八成跟繁雜麻煩的社交與應酬相關。保不齊是哪個公爵、伯爵等權貴又要舉辦宴會,打算邀請當下最受歡迎的滅殺隊成員點綴場面,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事情。
如果早知道是這種事情,他肯定要想辦法推掉。
名為西蒙的四十歲左右的長胡子男性騎士,從口袋中拿出一隻扁扁的銀質酒壺,灌了一口,攤開雙手向羅蘭聳了下肩說道:
“嘿,别生氣嘛,一個小玩笑。不過我可沒有騙你,這次的慶功宴會是阿蒂庫斯王子領頭要辦的,布瑞卡讓我們在這裡等着,也是為了等待王子的接見,想推也推不掉的。”
“哎”,在魁梧長胡子男西蒙旁邊,一位棕色長卷發的女騎士羅莎長腿交疊優雅品茶,向着西蒙就開了火“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喜歡捉弄人,西蒙你也真是沒救了。”
“是啊,西蒙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羅蘭最近可急着找人呢。” 黑發毛寸的治療師露西搖了搖頭,不贊同地看向西蒙。
“露西,你怎麼也和羅莎站一邊。”
被兩位隊友一起指責,西蒙很受傷,“羅莎,有本事我們打一架看看高低!”
“打就打,我怕你嗎?正好露西也在這裡,把你打到多慘也有人治。”
“幼稚。”
另一位齊耳短發的女騎士克洛伊,冷眼瞥了一眼打打鬧鬧的三人,收回目光,從背後拔出自己的雙劍開始擦拭。
羅蘭看着自己的活寶隊友們,真有點想直接退出辦公室,等總隊長出現後他再來。好在還有安靜的“正常人”在。
“好了,大家不要吵架了。”
氣質文雅的男騎士泰瑞,一面熟練地“解開”打做一團的西蒙和羅莎,一面貼心地又倒了一杯紅茶,給羅蘭端了過來。
“要喝茶嗎?我特意準備的。”
“謝謝。”羅蘭接下茶杯,點頭稱謝。
羅蘭所在的魔物滅殺隊一隊,由現場的六名成員組成,三女三男,除了羅蘭和治療師露西外,其他兩女兩男都是皇家騎士出身。
這是标準的魔物滅殺隊配置。戰鬥魔法師因為擁有強大的魔法破壞力,往往是隊中的戰鬥主力,但因為門檻極高,因此數量一向稀缺。
治療師由符合資格的治療師自行報名,通過嚴格的考核才能入選。騎士屬于沒有魔法的人群中的武力最強者,直接由魔物滅殺隊從皇家騎士的隊伍中進行選拔。
在如今的魔物滅殺隊一隊裡,年齡最小的就是羅蘭,其次是入隊3年的治療師露西和高冷女騎士克洛伊,另外三人西蒙、羅莎、泰瑞則是搭檔十年以上的老隊友,因此相處起來百無禁忌。
偌大的辦公室裡,幾位隊友或忙着鬥嘴,或忙着勸架,或沉迷于擦拭武器。
隻有羅蘭身在此處,心在别處。
他拿到紅茶後,出于禮貌喝了一小口,而後就心不在焉地放在桌子上。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通訊魔具,眼睛透過隊長辦公椅後的水晶窗,不知投放到了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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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愛爾這邊。
早上羅蘭的話一語成谶。她“不知好歹”地招惹了王都護衛隊,此時正在被幾名護衛隊隊員瘋狂追捕中。
不是故意不向羅蘭求助,而是對她來說根本沒有必要。
多年的訓練,使得愛爾有着敏銳的觀察力,以及強健的體魄,她手捉着那隻長尾火焰鼠,如魚得水地在人群中穿梭。
而且她還發現了不少獨特的“障礙物”,正好可以利用。
于是,廣場上喂鴿子的情侶,被愛爾一個“手滑”将糧袋打翻到空中,幾十隻白鴿撲棱着翅膀飛了過來,如同一片落在地上的亂雲,撲到随後而至的護衛隊隊員身上。
就在護衛隊躲避鴿子羽毛、防止自己被啄傷、抓傷的幾秒鐘裡,愛爾瞬間在廣場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廣場之外聯通着四五個不同方向的道路,護衛隊員們東張西望,左觀右看,遲疑地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追。
成功逃脫了追捕的愛爾,輕笑一聲,帶着被陌生人抓住而有些炸毛的長尾火焰鼠,向她對異國女子所說的冒險者酒館後巷跑去。
她笃定對方一定知道冒險者酒館這個聚集了無數賞金獵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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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後,愛爾才剛剛踏進酒館後面的小巷子,就聽到一陣奇異獨特的口哨聲。
被她抓在手中的火焰鼠立刻騷動起來,好不容易熄滅的尾巴蹭地一下又冒出火花,使愛爾猝不及防松開了手。
随後,逃脫了的長尾火焰鼠靈巧地如同一隻壁虎,伸展着四肢,噌噌噌就沿着直上直下的木質牆壁爬了上去,不愧是在森林中爬樹爬慣了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