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具體的我沒聽清楚,就聽到小翮的名字,還有作弊什麼的。那就對上了,前天晚上我去她房間,看她不在複習就覺得奇怪,沒想到居然是想着作弊呢,這孩子。”施華越說越惱怒。
曲山行泰然坐着,瞥了她一眼,“既然電話裡沒有說清楚,還是不要妄下定論。”
施華停了一下,歎了口氣:“曲先生,你不了解小翮的。”
曲山行挑眉。
“她看着老老實實,不愛說話,其實是很有心眼的。”施華用熟稔的語氣說着。
曲山行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關于這一點,他倒是親眼見證過。
施華接着說:“你不知道,從小到大,她對翩翩——哦,就是她妹妹,說不清是出于嫉妒,還是别的什麼心理,表面上和和氣氣,愛護有加,私底下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呀……”
頓了頓,“做過很多出格、傷害妹妹的事。”她粉飾了一下用詞。
她滿面愁容,“我都不知道怎麼搞的,這兩個女兒從小一起長大,她們爸爸走得早,我是一視同仁養大的,怎麼長大後一個外向善良,另一個就……”
曲山行聽得眉心逐漸隆起。
類似施翮加害妹妹的話,其實曲淩霄跟他說過很多次,他一直不予置評。
對于一個人的評價,他更傾向于自己接觸後再下定論,避免道聽途說,或被添油加醋。
當然,在接觸施翮之後,他對她的評價并不完全正面。
對她的行事作風說不上反感,但也不敢苟同。
可當這些堪稱诋毀的話從她的母親口中說出來,曲山行還是感到了不适。
更何況,從那天在休息室聽到的施翮跟施翩之間的通話來看,二人的關系并不像施華口中所說的那麼差。
在他的印象裡,施華在曲家一貫沉默,并不怎麼有存在感。
此時臉上有了色彩,卻是因為數落大女兒。
想到如今那個會微笑反擊傷害她的人的施翮,他若有所思。
施華洋洋灑灑說了一通,最後總結陳詞:“曲先生,你沒有孩子所以不知道,但作為一個母親,我是很了解她的。”
言之鑿鑿,似乎她親眼目睹了她作弊似的。
大概就算說施翮殺人放火了,她也會立刻分析找出可能性來。
曲山行看着一臉笃定的施華,笑了笑,不再說話。
校長室内。
“道德敗壞”四個字落地後,施翮側頭看向王磊。
他的頭更低了。
一旁的班主任本要回複,就接到了施華的電話,等接完回來,便嚴肅起來:“王先生,關于作弊這件事,是你搞錯了,事實上,恰恰相反。”
“是王磊在考場上給施翮同學遞情書,嚴重擾亂考場紀律,被我們監考的英語老師當場發現。難不成他跟您說的是施翮同學作弊?”
班主任推了推眼鏡。
男人一臉不大相信的模樣:“你說什麼?我兒子給她遞情書?這怎麼可能?”
校長終于出聲:“我們在每個班級都是安裝了監控的,王先生要是不信,我倒是可以給你看看。”
見兩人都這麼鄭重其事的樣子,他不信也得信了。
不過校長此前已經把監控調了出來,還是嚴謹地把他拉到了電腦前。
屏幕上,王磊在後排從書包裡拿出張紙,揉成團的動作一一呈現,連他臉上不懷好意的笑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接着就是英語老師撿起紙團查看,呵斥王磊的模樣。
監控不會說謊,一切似乎昭然若揭。
他面子挂不住,又瞪了王磊一眼。
轉而想到,昨晚問王磊被打的具體原由時,他死活不說,現在想來,或許正是因為這件事,他才被曲淩霄打了的?
于是扭過頭瞪了王磊一眼,暗罵:“你喜歡誰不好,喜歡人家的未婚妻?惹得起他嗎你!”
王磊立刻擡頭:“我沒有喜歡她!”
他半點不信:“那你幹嘛給人家遞情書?”
“什麼情書,我那是為了!”話說到一半,王磊突然停了下來。
他是為了陷害她作弊。
可就目前的情況,實話實說,恐怕比承認遞情書還要糟糕。
于是他讷讷地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辦公室虛掩着的門被敲開,一個表情急切的中年婦女從門外望了進來。
施翮先掃過對方的臉,沒有多作停留,卻突然發現在她身後不遠處,還有另一個不算陌生,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門口,氣度雍然。
“老師,同學,還有這位先生,你們好,我是施翮的媽媽。”施華謹慎地出聲。
班主任迎了上去:“您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快先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