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開玩笑說,這段時間正好可以夠溯寶打個點滴,退燒效果更好。
夏洄:“不要。”
然後他逃去了車裡。
打針吃藥,小時候已經飽得夠夠的了。
醫生開了三天的藥水。裴曉培晚上挂了一瓶大的,一瓶小的,明後兩天還得繼續過來。
不過沒關系,在他坐高鐵來京州前,夏洄就答應收留他到國慶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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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洄住在京大附近的小區,單獨的一套房。
上高三的時候,家裡人買的,說以後方便溯寶上大學。
賀銘非把車開到小區樓下。
麗姐和裴曉培兩個人都要住在夏洄家裡。麗姐隻住今天一晚上,明早夏洄應該就完全退燒了,她回家住。
目的地在三單元,小區最裡面一棟樓。要走一段路。賀銘非環顧四周,他本來也要搬來這個小區一起住。
奈何家裡以前當過兵的老爺子堅決不同意。
老爺子說,要憶苦思甜,當年他一百人的大通鋪都睡過,腳臭氣熏天,呼噜聲雷鳴!如果寝室都住不了,那就别上學了!
所以他大學四年都得住寝室,很操蛋。
電梯停在了7樓。夏洄摁密碼門鎖。三個人在後面等。身後有把門推開的動靜。
賀銘非下意識轉頭過去。
“你這是要搬家?”
拖着大紙箱的社畜大汗淋漓,把往下滑的眼鏡扶正:“對啊,這裡房租高嘛,我負擔不起了,幹脆搬到别的地方住了。”
賀銘非心頭一動,“麻煩你把房東聯系方式推我。”
好巧,正好讓他碰上了。先不管老爺子同不同意,他先斬後奏。雖然極有可能不同意,但他假期可以過來住。
社畜說,晚了。
他在各大社交平台發布轉租的當天,就有人和房東簽了合同。
房東說,從沒看過這麼爽快的人。
賀銘非有種不舒服的感覺:“誰啊,這麼急着住進來?”
社畜回:“是個大學生,說附近環境優美,設施便利,交通發達,他很期待住進來。”
“這附近哪個小區不滿足這些條件?”
賀銘非更不舒服了。
社畜笑笑:“誰知道啊,說不定有錢呗,能選附近最好的小區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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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屋很久了。賀銘非才進來,臉色有點黑。
夏洄問他今晚怎麼回事,明明得償所願,臉色還不好看。
賀銘非心口犯堵。從看到路柏言那一刻開始。
“剛才我和你鄰居聊了會兒,他說他要搬走了,下周要搬進來一個大學生,估計是我們學校的。”
夏洄握着玻璃杯,燈光下穿着羊毛衫的他毛茸茸的,更像貓了。
漂亮貓。
他輕輕笑,“你怎麼一副要住進一頭狼,然後把我吃掉的表情?”
“都是同學,還好吧。”
賀銘非不語,這個下周要搬來的人不知道是誰。他眼皮在跳動。社畜說的話給他的感覺不對勁。
“銘非,你手機響了。”裴曉培在客廳喊道。
賀銘非走到陽台接了電話。
麗姐出門拿了份外賣,kfc夜宵燒烤。
裴曉培這個腹瀉患者饞得不行。
夏洄也是。
他最近,嗯……就吃很多,很多。
之前是小鳥胃,為了控制體重,能少吃就少吃。
冰箱裡還有他下午沒吃完的檸檬芝士蛋糕。
不敢吃完。
真的好罪惡。芝士蛋糕是老師那兒的卡路裡刺客No.1。
他們都沒說他胖了。倒是裴曉培,肉眼可見的胖了一圈。
“哦,我胖了十五斤。”
裴曉培是個舞蹈生。
他從難以接受到現在……放棄掙紮了,此刻說出來甚至雲淡風輕。
麗姐驚呆了,還說,“你看把溯寶吓的,嘴巴都哦成雞蛋了。”
賀銘非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捏着手機走過來說,“幾個哥們找我喝酒,我先走了。”
夏洄盤腿坐在沙發上,很安靜,賀銘非朝他彎腰,掌心探了探他的額頭。
體溫正常了。他放心了。
他朝大門走去,夏洄在後面喊,“等一下。”
賀銘非回頭,笑了笑,“幹嘛,舍不得我走啊?”
夏洄指了指椅背上的外套,賀銘非給他穿過的那件。
“外面冷,你記得帶上。”
直到關上門,賀銘非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溯寶對他好,他要對溯寶更好才行。
他走後,裡面的對話繼續。
麗姐打量裴曉培一圈,“我猜你失戀了,所以暴飲暴食。”
裴曉培給個大拇指:“不愧是斬男無數的麗姐。”
“失戀這麼可怕?”
這裡面唯一沒談過戀愛的夏洄發出驚訝。
麗姐咬了口雞腿,香辣味的,香得溯寶要流口水。
可惜他感冒發燒吃不了。
她說:“那得看你多喜歡對方了。”
“比如說,像你前夫哥,我隻拿他當炮-機,所以别想在我心上留下半毛痕迹。”
夏洄若有所思,還能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