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有一次盛夏,那天中午停電還沒恢複,導緻下午的自習課一片哀嚎,全校比水深火熱還要慘,因為飲水機沒法制冷。
這時候顧放在逛學校論壇,吐槽學校不放人回家。然後一個熱帖頂上來:就在剛剛,賀銘非去夏洄的教室給他送了一支三色冰淇淋球。翻牆出學校買的,并用移動小冰箱運回來的,一點沒化。
路柏言在他旁邊趴着補覺。每次自習課路柏言都會補覺,晚自習老師不在他就提前走,其他同學都很震驚,不知道路柏言有什麼秘訣,沒怎麼花時間學習每次還都是年級第一。
隻有顧放知道,每天晚上路柏言都會打工到很晚,回到那個破小的出租屋。
前幾天聽說夏洄很想買一支28萬的笛子,路柏言沉默了好幾天。
可惜班上有些女同學直接叫起來,現場嗑cp,熱淚高呼這絕美愛情。路柏言被吵醒,擡頭冷聲一句,“自習課吵什麼?”他是班長。沒人敢讨論了。
顧放看見他從兜裡掏出奶糖扔進嘴裡,繼續趴着了,還能不能睡着是個問題。
賀銘非做什麼事都高調,生怕别人不知道夏洄就和他關系好一樣。
不就翻牆出去買冰淇淋,有什麼好這麼大陣仗的?
他好哥們還堅持兩年一天不落地在兜裡揣着一顆奶糖,就是怕下次夏洄臨時暈倒了。
路柏言放下手中的貓,一言不發。
暗戀比先告白者在愛情裡的地位還要被動。
他放不下也不想放,就看時間會給他什麼答案。最後無論輸赢,他還有一隻貓。
門鈴響了。
顧放擡起頭看向路柏言,兩人對視一眼,路柏言去開了門。
門口是夏洄。還好是他來開門。
夏洄看到路柏言出來,第一句話是:“你家還有人麼?”
“我兄弟在。”
路柏言說完把門關上了。
“抱我一下。”
路柏言以為聽錯了,“什麼?”
“抱我。”
下一秒夏洄被摟進了幹燥的胸膛。
路柏言心跳有點快,甚至不敢問原因。
他比夏洄高半個頭,夏洄鼻梁磕在他肩膀。他能感受到夏洄鼻尖輕輕蹭了下。
“我很喜歡你身上的香水味。”
有種冷冽的苦檸香。
路柏言抱得更緊了。
到底是誰沒睡醒?
他好像也沒顧放說得那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