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盤統一在窗口斜後方的櫃子裡,路柏言走過來遞給夏洄一塊餐盤。
夏洄端着空餐盤,很熟練地往盤子裡夾了些意面,然後是手撕包菜、水煮芽白,最後糾結了一會兒,在眼花缭亂的葷菜裡添了一格煎三文魚。
路柏言記得上次在食堂看見夏洄吃的是全素麻辣拌。
不過這段時間的夏洄可比高中長肉了些。
高中有次刮台風,烏雲低沉,黑壓壓朝教學樓逼近,夏洄和很多人一樣,站在疾風驟雨的陽台上,學生就喜歡這樣的天氣,因為可以停電,可以呐喊、狂歡、發洩,不過路柏言覺得夏洄站在那很危險,側影那麼單薄,好像随時随地要被大風卷跑了。
現在有了固定的貼貼人,參賽的舞蹈也确定下來了,夏洄沒那麼焦慮到暴飲暴食。他要減掉一點體重,舞蹈動作裡有空翻跳躍,長肉了做起來沒那麼輕盈了。
夏洄吃飯細嚼慢咽,初中決定走舞蹈生路線後,他像是厭食症患者,一碗飯挑挑揀揀能吃一小時,最後還沒吃完。
他和路柏言面對面坐着,兩個人吃飯安靜,他無意擡頭看了對面,路柏言吃飯斯斯文文,沒有在海裡舉高抱他時手臂和大腿肌肉膨脹起來的粗犷感。
事實上,他現在一看,路柏言穿着寬松的深色衛衣,除了肩膀寬闊,看上去不像是肌肉很發達,但托舉他的腰身力量又很足。
他不确定是不是喝醉了産生的幻覺。
路柏言吃飯的動作遲疑下來,夏洄飯也不吃了,盯着他看。
“……我臉上有東西?”路柏言擡手左右碰了嘴角,也沒沾飯粒。
夏洄沒有盯人被抓到的窘迫,他往路柏言的方向湊近點,呼吸近在咫尺,“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模特啊,我想給你畫畫。”
“賀銘非也當過你模特?”
“他肯定當過啊。”三個發小都當過他繪畫模特。
路柏言往後退,放下筷子,臉色不太好看:“裸-模?”
“這倒沒有,你要是願意的話,我也可以給你畫一幅這樣的,我保證不給别人看。”
路柏言又拿起筷子,身體貼回來,“沒什麼不願意的。”
夏洄哇了聲:“你接受度蠻高的诶,要不是你學計算機的,我還以為你是藝術生。”
他和身邊的藝術生對性并不羞恥。他在國外一個小鎮旅遊時,在街頭碰到個人體模特,那人在光-裸的軀體上繪畫宣傳環保,他和其他路人一樣駐足欣賞,對方的人體彩繪屬實不錯,能感受到熱烈的情緒。
路柏言擡眼看向夏洄:“我其實很保守。”所以被喜歡的人抱一下,親一下額頭都會像要死掉那樣心跳加速。
“是你的話就可以,什麼都可以。”
夏洄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肯定不會給别人看的。”
他濃密的眼睫撩起來,對路柏言wink一下,他五官清冷,做這個動作簡直是在勾人偷吃禁果。
他表情淡然,偏偏還在隐秘的桌底下用膝蓋去碰路柏言的大腿,輕輕地。
這樣對方就亂了心。
“你說什麼都可以,那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會聽我的?”
路柏言點頭。
夏洄也點頭,然後就不說話了,拿起筷子繼續吃。
他在想讓路柏言下次吃他胸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渴膚症的緣故,還是路柏言真的很會舔,就……蠻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