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裡?你進行的怎麼樣了……”
于是霍華德·斯塔克看見的就是,坐在箱子上的佩裡和攬着她腰的巴基一起用不可名狀的眼神盯着他。
“嗯……看起來正在進行。”
霍華德露出那個既尴尬又甜膩的笑來。他的手一松,簾子又重新落下。
佩裡的視線轉回,正對上一雙灰藍色的眼睛。
“所以……還繼續嗎?”她極小聲的問了句。
巴基笑出了聲,再次傾身覆上她的唇。
*
咆哮突擊隊又要去“打倒希特勒”了,正好佩裡有空,她就在他們出發前送了一下。
她看見了佩姬,佩姬也能看見她。
“聽霍華德說你……”
“是的我戀愛了,瑪格麗特。”佩裡搶先一步說道,臉上綻放一個狗腿的笑容。“和巴恩斯中士。”
“……我記得軍規好像不允許談戀愛。”佩姬看了一眼不遠處和隊友一起檢查裝備的巴恩斯,他正好也看向了她們的方向。
“不說怎麼知道?我們像做賊一樣的偷偷摸摸!”佩裡順勢挽起她的手臂,輕輕搖晃。“而且,你不也是來了嗎?”
“我是來——”
“來看美國隊長的。我知道我知道。”佩裡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一路推着她來到已經準備就緒的斯蒂夫面前。自己則小跑到車的後面。
巴基正在往後備箱裡裝東西,箱子沉甸甸的,裡面應該有很多這次行動要用的東西,可佩裡并不好奇。
“雖然你愈合能力不錯,傷口也拆了線,但是最好注意别被人打崩裂了。”
巴基轉身看到了佩裡,笑着在她柔軟的唇上落下一個吻。
“否則你就會知道卡特醫生有多麼擅長治療崩裂傷了。”她繼續說道。
“我會注意的。”巴基把手上的槍扔到車座上,一隻手去攬她的腰。“你也要注意以後都别去追什麼飛奔的吉普了。”
“你可以學學斯蒂夫。”佩裡撐着他的手臂坐在了車蓋上,撩起裙子給他看大腿上的傷疤。“瑪格麗特第三槍之前人家可是把她推出去了。巴恩斯中士當時在幹嘛?”她佯裝生氣的挑起眉,一隻手去捏他的臉。
巴基看着那淡紅色的傷口,被佩裡相當随意縫合的三針至今還未拆線。和他們這群上戰場的男人相比,佩裡的傷好的實在是太慢。硬币大小的疤就那麼顯眼的待在她白嫩的肌膚上,巴基太知道這對姑娘來說有多可怕了。
所以他擡起頭看着她那雙清澈的綠眼睛的時候,眼神裡也帶着愧疚。
“當時我站在三百米之外喊你的名字……抱歉。”他緊緊抱着她。“抱歉,佩裡。但是不會有下次了。”
佩裡可沒想到巴基會用那種眼神看着她,就好像給自己開了一槍的人是他一樣。剛才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她可不想在出發前把“美國隊長最好的朋友”心情弄壞。
所以佩裡在巴基的側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發出啵的一聲。
“隻是個玩笑,我親愛的巴基。”佩裡揉揉他皺起的眉毛。“我發誓,隻要我想要它好起來,它就什麼都不會留下。”
巴基看着傷口上近乎狂亂的針腳,最後隻能拍拍佩裡的手。
“如果你再不拆線,會很疼的。”
“哪有時間?那麼多傷兵,我實在太忙了。隻要打仗就會有人受傷,美國隊長也來取過一次子彈……”佩裡突然哽住了,巴基看到她像是出神的樣子,就好像她此時此刻并不在這裡似的。
她偏頭向别處看去。“但是巴基,我不希望有你。”
巴基看着佩裡轉過去的臉,漂亮的綠眼睛裡有一閃而逝的濕意。
“别這樣。這不像你了。”巴基整個摟住她的腰。“我眼裡的卡特醫生可是個下手狠毒的軍醫。”
“沒錯我就是個惡毒軍醫,可是什麼不像我,我就是看着那邊國旗飄呀飄的很有趣。”
“那是斯蒂夫挂在外面晾的制服……”
“看着真緊。”
“……”
過了一會,佩姬叫佩裡過去給突擊隊隊員做最後的傷口檢查。其實佩裡不是莫名其妙過來送别的,是菲利普斯上校看好了她曾經的醫學學位證,特意囑咐她過來的。
佩裡充分盡到了一個醫生的職責,說了下這位的傷口不能劇烈運動,那位的傷口不能浸水……
最後在衆人一臉難言的表情中還補上了一句。
“要我說這個檢查根本沒用,是養傷就最好别去戰場。但我隻是個軍醫,所以咱們形式還是要走的。祝好運,戰士們。”
隊員們看了看耿直的佩裡,又用自以為隐晦的眼神看了看巴基。
沒有人想表達什麼,但是一切都在沉默中得以表達。
“我們都聽說過你,卡特醫生。”
臨走前,一位帶着小圓帽的大胡子士兵對佩裡說,說完還揶揄的眨了眨眼。
佩裡忘記自己當時是個什麼表情了,不過如果她當時有表情的話,那應該是和霍華德一樣尴尬又甜膩的笑。
這是咆哮突擊隊的第多少次任務?
佩裡記不清了。
但是佩裡知道,無論怎樣艱難的任務,無論路途有多坎坷漫長,巴基都會回來的。他會站在醫療帳篷的簾子下,臉上的笑容裡帶着來自布魯克林的陽光,再一次,沖散她心裡那倫敦高塔的冰冷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