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年他被抓去做實驗,斯蒂夫救他回來之後我抽了他的血去化驗,化驗結果顯示他身體素質不正常。當時我就拿着那個單子去酒吧找的他……我他媽還在說這也許是個好事吧。”
眼淚砸在手铐上,佩裡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颠覆。
天翻地覆。
我到底到底幹了些什麼啊!
“就是這種好事,所以他掉下去沒死。戰後,我又去了一個蘇聯實驗基地卧底,當時站在我面前的羅曼諾夫博士,他差一點就要把他上一個洗腦的試驗品名字喊出來了,可我沒猜出來!”
“我甚至在羅曼諾夫博士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氣息但我居然以為當時他已經死了?”
“他就在離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被人洗腦……”佩裡一聲抽泣,眉頭痛苦的糾結在一起。
“而我明明聽見了他的聲音卻不知道那就是他!”
“我他媽到底幹了什麼啊!”
哭聲混雜着抽氣聲亂成一團,佩裡揪住自己的頭發,把頭埋進膝蓋裡。
斯蒂夫看着她,沒有說話。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不,這就是我的錯。
全都是我的錯。
而我,居然!還懷疑你叛變九頭蛇。
巴基,我并沒有想象中那麼愛你……實際上我心裡隻有自己。
對不起巴基……對不起
對不起
“我們都有錯,佩裡。”斯蒂夫垂下眼睛。
“可你會永遠相信他。而我……隻是個可恥的背叛者。”
*
前神盾局局長弗瑞,在某個神秘基地裡等待着希爾把人帶回來,結果就看見了一個眼熟的……
“文員小姐?”
她沒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是空洞的。
弗瑞看向希爾,“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會有一個文員在這裡?
假扮成看守員全程在車上圍觀的希爾表示,這事根本沒法說。
娜塔莎被冬兵用機·槍打穿肩膀失血過多,基地裡醫生離得遠隻能讓前任軍醫佩裡幫忙。
她麻木的走過去取子·彈,清理,縫合。一套程序下來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卡特醫生,你下手可真狠……”娜塔莎強行微笑。
佩裡看了看她,又瞥開了視線。
弗瑞和斯蒂夫他們在中廳讨論洞察計劃相關事宜,佩裡端着給娜塔莎處理完傷口的盤子去了隔壁洗手。
水流沖過沾染着血的手指,在白色鐵皮盤裡暈開的形狀就像一朵玫瑰。
佩裡看着那盤子上的血,整個人瞬間脫力,順着牆滑坐在地上。
然後她把盤子摔了出去。
鐵皮盤子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剪刀和紗布滾落一地,帶着血的水暈上褲腳,染了滿室血腥氣。
“我還以為自己多高尚……看看我都幹了什麼,巴基……”
“自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斯蒂夫站在門口看着坐在地上的佩裡,他伸出手想去拽她,但她沒有回應,所以幹脆把手也收了回來。
“要是自責有用,那我愧疚那麼久也該有個結果了。”斯蒂夫苦笑道。“所以佩裡,我們得做點什麼,而不是在這難過。”
佩裡盯着地面,沒有說話。
“我記得那個時候巴基跟我說。他,他說他終于遇到了一個想娶回家的女孩了。”斯蒂夫頓了頓,然後笑了起來。
“他以前可從沒這麼說過。”
“如果是他他會認出我的,他也不會懷疑我……可我沒有。”
“這世上總是少不了各種陰差陽錯,佩裡。無論如何,我們得學會接受——”
“怎麼接受?告訴自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嗎?”
“那是最低級的接受。我說的接受是要學會面對,面對那些命運的捉弄和嘲諷。你活了那麼久應該知道這一點。”
“我隻知道如果遇到解決不了那就去睡覺,逃避這個方法我用了幾百年了。”于是佩裡又想起一些事情,一些人。
“這方法真是好用。”
“可當初我們都以為巴基死了的時候,你可沒急着去睡覺。”
佩裡愣住了。
那時候她是怎麼想的呢。那時她悲傷,絕望。但她沒有像瑪格麗特那次一樣逃避。
那時她怎麼想的呢……
*
【……可是戰争還沒有結束,那場電影還沒有看,我就還不能睡。】
【我們還沒種上滿滿一院子玫瑰,可我會把她們種好的。隻要我想,哪怕是凜冬她們也會開放……在戰争結束之後,我們種了滿滿一院子玫瑰。在凜冬盛開的花,一定會很美。】
*
斯蒂夫看着她:“巴基說要買一個帶大草坪的院子種玫瑰,蘭開斯特的那種紅玫瑰。”
佩裡的眼神動了動。
“我們得做點什麼,佩裡。巴基需要你。”
她望着那雙同樣的藍眼睛,滿是真誠和希望的藍眼睛。
巴基,我也同樣的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