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纏綿中的問詢。
佩裡想了想,居然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過不着急,她不知道的畢竟太多了。
所以這個問題,也隻是被放在一個角落裡沉寂。
*
早飯涼掉了。
最後,早飯是和午飯一起吃的。
佩裡本就頭疼,現在更是有點腰疼。吃完午飯之後就直接回床上躺着了。
她看着還在吃午飯的人的背影,翻身用被把自己包了起來。
“吃完了過來一下。”
很快,他走了過來。
“蘭開斯特醫生?”
“我腰疼,幫我揉揉。”
掌腹的溫度落在腰上,佩裡把頭埋得更深了。
也不知道是哪種精神讓冬日戰士還學會了锲而不舍,他揉了一會就又開始問——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醫生,你知道的。”
“士兵,我不知道。”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
“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你一點也不相信我可以做到,這是你的錯。”
“醫生,我做過什麼?”
“……你抛棄了我。”
“冬兵會無條件服從指令發出者。醫生,你說的話幾乎是不成立的。”
佩裡立刻翻身看着他,她有很多想說的話,還有點要站起來發瘋似的控訴一番的欲望,就如同她曾做過的那樣。
可她沒有。
“但願如此,士兵。”
他看着她,她的眼神似曾相識。
似乎是某個冰冷的實驗室裡,綠眸女人扯着她的袖子在哭喊。
【巴基,你不能不要我……】
然後他做了什麼呢?
“如果你再抛棄我,我會死的。”
“醫生,這種情況根本不成立——”
“我沒有去死的勇氣,可我也沒有活着的理由。”佩裡看着他,眼神堅定。
“所以,士兵,你不能抛棄我。”
他看着她,本想說一句指令不明。
可看着看着,未出口的話就變了個樣子。
“……願意服從。”
*
佩裡覺得自己好像是要瘋了。
她可以一整天什麼也不做,隻是盯着巴基就可以盯一整天。
之前在牛津醫學院的時候也旁聽過幾節心理課,現在自己的舉動可不是個好兆頭。
但佩裡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當前的困境。
“士兵,如果我要是死了,怎麼辦呢。”
他的回答流暢自然。
“冬日戰士基礎指令之一就是保護,在任何時候都要保護指令發出者是我必須做到的。所以……”
他頓了一下。
“醫生,你不會死的。”
“有空教我俄語吧。”佩裡别開視線也别開了話題。
“還有德語、羅馬尼亞語、法語……我學的會很慢,你教的也不要太快啊。”
“是,醫生。”
佩裡下了床,抻了個懶腰。“出去走走。”
本來隻是出門,結果走到樓梯一半的轉角處,露台地闆突然塌陷,佩裡和冬兵直接掉了下去。
而冬兵立刻抓住了欄杆,還有佩裡。
多年的古董欄杆發出痛苦的吱呀聲,被金屬手臂連接處的撕裂傷疼的皺眉的冬兵也沒有好到哪去。
佩裡明顯是被吓到了,一直到被拉到安全位置她都沒回過神來。
過了一會,她才開始摁着心跳劇烈的胸膛,緩緩舒出一口氣。
“我以為我給了他們一個警告,結果他們反倒猖狂了。”佩裡看着塌陷的露台。
“這棟古堡的确年代久遠,但要是在魔法作用下還能塌了,除非蘭開斯特人都死光了。”
她徐徐吐出一口氣,扯着他的袖子站了起來。
“晚餐一起去餐廳吃吧,今天晚上要扔出去的人還有很多呢……你怎麼了?”
佩裡看向一隻手捂着肩膀的他,“肩膀,怎麼了?”
“撕裂傷。”
頓了一下,然後看着她。
“連接處撕裂傷,但不嚴重。”
佩裡垂下眼眸,腦海裡閃過他之前說過的話。
【醫生,你不會死的。】
*
這是巴基給不了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