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自己以為,愛情本就是兩個相異的靈魂在相互吸引,如果什麼都能理解,那這恐怕就是友情。
這話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大錯,可套用在自己和佩裡身上,那簡直不恰當的離譜。
巴基在瓦坎達的生活甯靜安逸,可他希望另一個人也是這樣。
愛情和理解,套用在佩裡和自己身上,那就應該是劃等号的。
因為他們都知道苦難不是玩笑,更不是籌碼。
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吧。
巴基笑了笑,時至今日,他才發現佩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而他們彼此的了解,也隻有彼此知道。
去往倫敦的渡輪碼頭人山人海,有人離開,有人回家。
他突然就想起佩裡之前和他說過的話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在所有我愛的人裡,最不愛我的人是你。”】
巴基皺了下眉。
他還記得她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她眼裡的絕望。
如果以今天的巴基·巴恩斯的名義存在着的意義有一個明确答案,那麼他相信,這答案既然有關于自己,那麼就不會無關于佩裡。
【“士兵,乘着這輛列車,你就可以回家了。”】
是你,不是我們。
可如果答案有關于你,那要回家的,又怎麼會隻有自己。
如果這回沒有抓住自己的人是佩裡,那麼就換自己去抓住佩裡好了。
就像是1944年的前線小酒館裡的一支舞,先伸出手邀請的,也是自己。
汽笛聲悠遠。
渡輪,靠岸了。
*
“是……巴恩斯先生?”
蘭開斯特古堡大門前,索西摩快步上前攔住了他。
“房東小姐跟着布萊克先生離開了,她現在不在這。”
“布萊克?”
“布萊克先生說過,隻需說他的全名您就會知道。”
索西摩微微一笑。
“伊恩·布萊克。”
巴基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伊恩果然還活着。
“佩裡有說她去哪了嗎?”
“抱歉您知道的,如果房東小姐不想——”
金屬左臂猛地握住了索西摩的脖子将他提起。索西摩腳尖離地,臉漲的通紅。
“我再問一次。”
巴基一字一頓。
“佩裡,在哪?”
“巫師門口做……做這種事情,您……不是……瘋了吧?”
“哦?”巴基的眼神冷着,手上的力氣一點點收緊。
“可你比我更了解蘭開斯特們到底是怎樣的’團結友愛‘。”
索西摩勉力維持的笑一點點消失不見。
*
佩裡從前說,蘭開斯特的惡,早晚有一天會自食其果。
那時候巴基還是冬兵狀态,所以對于不明的指令還是不懂。
可現在,他握着寫了地址字條的手微微收緊。
巴基現在懂了。
佩裡厭惡一個家族,或者也可以說是兩個。
佩裡厭惡抛棄,也厭惡背叛。
而佩裡想要的也很簡單,巴基現在相信他可以給。
抛去冬日戰士的身份隻身一人前往九頭蛇基地的感覺如何?
他想起佩裡淺笑盈盈的綠眸,輕輕彎起嘴角。
*
伊恩在單向玻璃後擺弄着手掌大小的電流開關控制器。
隻需輕輕的摁一下,佩裡心髒位置的裝置就會讓她痛苦無比。
優秀的九頭蛇特工終于找到了比洗腦和催眠更好的控制别人的辦法。
賈斯帕還有僅存的一點點良知,而伊恩沒有。所以賈斯帕最讨厭、也是唯一讨厭他的,也就是這點。
其實,也不算是沒有,隻不過他也把良知放在了别人身上。
伊恩走進病房,對臉色和牆壁一樣蒼白的佩裡露出一個笑來。
“早啊,裡裡。”
所以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其實還算是有良知的。
因為隻要在一起,不就是個完美結局呢。
他看着佩裡近乎麻木的臉,嘴角揚起的弧度依舊完美甜膩。
蘭開斯特醫生和冬日戰士,他都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