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希斯生了。
當時佩裡還在店鋪裡清理古董,買菜順路來看看的維爾希斯就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佩裡:……你離我老闆的古董遠點摔壞了我賠不起
然後就是火速送往醫院準備生産。
佩裡從沒見過那麼冷靜的産婦,除了額頭的冷汗能代表她的确疼的厲害,除此以外,就好像生孩子的不是她一樣。
“我隻是希望他能說一句真的愛我。”
這是維爾希斯進手術室前最後一句話。
佩裡看了眼站在門口一臉冷漠的傑羅姆·瓦勒斯卡,又突然想起自己的一些什麼,默默低下了頭。
也許愛真的不用什麼言語表達,當事人能領會到的也很深刻很多了。但她們也總是會覺得差點什麼。
差點什麼呢。
也許是久經波折之後的那一點安全感。可即使答案是這樣,即使他們知道答案,有的時候,也就偏偏不願給。
*
“你和隔壁的瓦勒斯卡先生好像,但又不太一樣。”
回家之後,佩裡給巴基講了今天的危急情況,末了,她補上這樣一句。
巴基想起來維爾希斯手上時有時無的戒指,眼神錯開。
“今天晚上吃什麼啊。”
佩裡見他沒有回應,于是也就當沒有說起這個話題一樣。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我去做——”
“——佩裡。”
巴基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佩裡頗為期待的看他。
口袋裡的盒子滾燙灼人。
“我……”他頓了頓。“我陪你做飯吧。”
許久。
“好。”
*
英式小炸魚。以前佩裡不做飯,倒是佩姬常做,而這次用的卻還是從前卡特家的老辦法。
先加熱煎鍋,再把小魚裹進調好的面糊裡。
炸,是一項危險的工作。所以巴基來做。
佩裡喝着甜茶在陽台上坐着看着,就是不動手。
名義上是巴基來給佩裡打下手,實際上,卻還是巴基做的多。
她突然想,如果要是大家都好好的待在戰後,那麼沒有經曆過冬日戰士的巴基,又是否會像現在一樣呢。
佩裡不知道,她猜巴基也不知道。
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啊,誰都不會知道。
“啊啊巴基你沒有裹面包糠!”
佩裡慌亂的放下杯子跳下陽台沖了過去。
巴基拿夾子的手一頓。
“你沒說要——”
“哎呀我忘了嘛!”佩裡踮着腳從他肩膀出探出個頭來。
“現在是不是放不了了。”
“沒關系,剩下的——”
“——其實沒有面包糠也可以,隻要有瑪格麗特的特殊面糊就好啦。”
她突然樂觀起來,從身後抱了一下巴基。
而巴基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的前傾,幾滴熱油濺到金屬手臂上,發出刺耳的呲呲聲。
巴基看了一眼手臂,又把視線放到鍋裡的小魚上。
“需要我去切土豆麼?”
“咦……我懷疑你是在刀工上鄙視我。雖然我匕首用的沒你好但是我好歹也是握了很多年手術刀的小可愛呀……”
說着,佩裡往他大腿上捏了一把。
“那是什麼。”
她低頭看向他口袋裡的盒子狀凸起。
巴基突然轉身。
“沒什麼,我去切土豆。”
然後僵硬的落在她額頭上一個吻,快步去後院了。
佩裡站在原地,沒有說話,沒有動作。
她想她知道那是什麼,就如同在夢裡夢過的那個一樣。
絲絨的盒子,打開會有亮閃閃的戒指。
自己愛的人會單膝跪地,許下一個一生都會對自己珍之重之的諾言。
這麼多年,從那個噩夢直到今天,佩裡一直都在等。
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近在咫尺,卻越來越遠。
*
晚飯是炸魚和炖菜,再配上起酥的碎肉烤餅。
美滋滋。
佩裡還特意為剛生産完的維爾希斯多準備了一大鍋熱熱的雞塊濃湯裝在保溫提鍋裡。這不是美國人的生産必備,但這是曾作為女巫的習慣使然。
可沒想到維爾希斯居然接受良好。
“我愛死這湯了!”
剛生完孩子就幹掉了一桶湯的維爾希斯贊歎道,坐在椅子上看保溫箱裡的孩子的傑羅姆挑起眉毛,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剛認識她一樣。
“你喝了一鍋,甜心。”
“可是好喝啊,簡直讓我感覺自己回到了學校……别那麼看着我,J。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候就是和你在一起,當然還有在學校。”維爾希斯抹抹嘴,對着佩裡一笑。
“可以告訴我配方麼?”
“你喜歡就好。”佩裡笑了笑。“我明天讓詹姆斯給你。”
“我也愛死你了。”維爾希斯沖她一眨眼睛,然後轉向傑羅姆。
“我想看看寶寶,親愛的。”
“嗯?”傑羅姆哼唧了一聲,好像沒聽清似的,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盯着保溫箱裡睡的正香的孩子。
他抱着手臂,身體微微向後,腰挺得很直,眼神裡不知是驚恐還是疑惑……
就好像保溫箱裡的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一顆炸·彈一樣。
匆忙中把維爾希斯送到醫院時弄亂了他一絲不苟的頭發,現在那頭紅毛随意翹着,襯衫前兩顆扣子解開,領帶松散……
傑羅姆現在更像是自己,而不是僞裝的傑羅麥。
所以維爾希斯看得出來他眼中的情緒,也看得懂他眼裡的情緒。
“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