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驕傲的人來說,把他在人前從容強大的樣子摧毀,隻能痛苦無力的任人擺布,汗液和眼淚不受控制的分泌出來,活像被當衆處刑的囚犯。他會有多難過呢。
我幫着護士按住幸村精市的雙手,身下的人不能控制的抽搐着,雙眼緊閉,瘦的脫形的手臂繃起青筋,如蛛網一般在蒼白的皮膚上蔓延開來。
這是手術後伴随的短期後遺症。
我在等他完成每天的複健任務時,覺得時間太長了些,一進去,就發現幸村精市已經癱倒在地上,然後把他抱出來,目睹了他最近經常遭受的一切。
設身處地,如果是我,我能不能接受自己所有的尊嚴都被人打落呢?
我不追問自己的答案。
而後在幸村精市試圖保留自己殘存的尊嚴之前,我就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即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遠離的事物或人,一旦真的拉開距離,也有一個難以适應的過程,甚至會反過來責怪主動離開的人事。
幸村的反應我不能肯定,但橫豎也隻是一次忠誠于美色的玩樂而已,最美味的從來不是得到後的一切,而是即将迎來結局,心癢難耐的前夕。
而且最近許多事堆在一起,即使我不在意,也沒辦法忽略它們。
成立二十年的鋼琴世界錦标賽最近即将在日本舉行,老師的助理已經幫我報名了三十五歲以下的青年組,如果不去參加,估計會罵的很慘。
冰帝正要備戰關東大賽與立海大的決賽,費了許多功夫才從迹部那拿到足夠的休息時間練琴,所以一旦完成訓練菜單我就啟動摩托車快速閃人。
為了這些事情,我已經大大降低了去外面晃悠的頻率了。
彈完《康派涅拉》的最後一小節,我把譜子合上。
最近沒有什麼練琴的必要了。長時間的固定訓練讓我的手上長出了較厚的繭子,在彈奏這種需要高超技巧的曲子的時候,帶來了一些不便。
剛才,我就彈錯了兩個音。
這是不應該犯的錯誤。對于我來說,對于不得不做又恰好擅長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自我完成的最好。
正在想如何完全推脫掉網球部的訓練,就聽到身後的聲響。
“想我了?”我看着泷荻之介帶着一個小小的西點盒,在我身邊坐下。
“問了給你批準琴房的榊監督,才找到白鳥學長的喲。”他把手上的東西放下,摟着我湊上來。
等一吻結束,他才乖巧的枕在我的肩側,軟軟說到“是啊,想你了,白鳥……學長。”
語氣中若有若無的勾引着我。
“是嗎。”我捏着他精巧的下巴,讓他擡着頭正對着我。
他的金棕色的眼裡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看清楚後,這次換我主動吻上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