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爆發出來,我才知道,他表露出疼痛這件事帶給我的快樂簡直要讓我上|瘾。
收回手臂,我從克制着的大哥的身上劃過視線,又轉回父親那張布滿皺紋的臉。
“别擔心,家裡幫我拿不回的東西,我自己可以。”
“軍|方那邊,《今徹報》爆出的所有内容都是真的哦,虐囚的事實都寫在忍足家的檔案本裡呢。”
“剛巧媒體那邊的泷家公子也具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跟我簡直一拍即合。”
“迹部家那邊也完全不用在意,迹部景吾那家夥,可是旗幟分明的站在了我這邊。”
父親的表情逐漸複雜起來,我繼續說下去:“您說……是誰沒長眼睛,會同時對上白鳥、迹部、泷,還有我們維持交情的聯盟呢?”
“父親,你還是老了,我們這些小輩啊,在别人的眼裡,沒有你想象的無足輕重。”
随着最後一句緩緩落下,我眼前的男人似乎一下子被抽走了某種支撐着他的東西,坐回了沙發上,也不再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英,你太任性了。”
還沒等父親說什麼,一直沒說話的大哥白鳥孚起身說道,他穿着規整的四件套,神情中滿是疲憊。
大概又是才從公司回來。
你說,到底是有多少野心,才能忍受這麼繁忙的生活呢,老是一副“長兄為父”的面孔,好像不能順從他們心意的我永遠在無理取鬧一樣。
遇到這種事情,像二哥那樣站在旁邊看着不好嗎?非要急着出來灌輸所謂的“正确”,忙忙碌碌,為的誰呢?
我沒說什麼,大哥似乎認為這是一種服軟,他幾乎得寸進尺了,才能說——
“父親和我們最近都在為你的事情周旋,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我們是愛你的,英,不要做得好像我們不是一家人一樣。”
是我給了他什麼錯覺嗎?
竟然在我的面前說“體諒”?
我以為我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之所以根本不在家裡待,就是因為不能認同他們一切的處理方式。
拿着我的雙手去向軍|方索要報酬,這就是他們口中的付出。
大概在他們眼裡,這就已經足夠了。
我被那個小林廢了雙手疼得暈死在大街上,做手術時因為隻能打局部麻醉在手術室哭得像條死狗一樣,從此再也不能坐在琴凳上,面對同一個圈子裡的奚落同情……
這些發生在我身上的東西,竟然成為了他們前進的踏腳石,多可笑。
真的對不起,你們很愛我,但我無法回應甚至無法認同。
因為這份愛對我來說,太少了,隻能裝滿杯底,不過是被其他的東西混合成了滿杯而已。
徹底沒有想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趣。
我沖着還在等我回應的大哥露出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假笑。
“好像又是我做錯了。道歉的話留到以後吧,最近軍|方的動作讓我手忙腳亂的,可能沒空在家吃飯了。”
剛好回來時鞋也沒換,我可以迅速的推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白鳥宅。
如果我的背影太過匆忙以至于傷到了我的家人的話,那也不是我的錯。
我隻是他們錯誤的産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