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我會心血來潮的去看書。
就像此刻,站在被老舊木頭散發出來的氣息所堆疊的角落裡,翻動泛黃的書頁,輕微的響聲像極了昆蟲振翅的聲音。
這家書店是我小時候常來的,一年前因為盈利問題轉讓,我就連帶着店面一起買下來,作為一個消遣的去處。
消遣,是因為很多事情都走上了預定的軌道,而我也需要安靜的地方透透氣。
“抱歉,借過。”
一道男聲響起,我擡起頭,旁邊來了一個意料不到會出現的人。
“喲~好久不見。”我側過身讓他從書架間進去。
茶色頭發和細邊眼鏡,除了青學那位部長,還有誰呢。
“我以為你會參加U-17世界杯。”
他穿着白色的襯衣,背部有着凸起的骨骼輪廓,纖細着支撐起身體。不過看上去老成而已,其實也隻是個少年罷了。
“确實如此,但不是在日本隊。”
手冢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淡淡說道。
呵,我已經從迹部那聽到很多遍對你沒有加入日本隊的抱怨了,現在卻親口說出已經參戰的事實,還真是有趣。
“是哪國的青年隊把你挖走了?”
“德國隊。”
這回答一點都不意外,手冢在德國療養的那段時間,得了那位療養師助理的提攜,認識了不少德國的網球選手,投入别家也是有可能的。
隻是不知道等到迹部在世界杯上看到手冢的冰塊臉,會不會驚訝得當場發脾氣。
我靠在書架上,一手放在置物闆上,側身看他。
“有告訴青學的隊伍嗎?身為部長卻代表德國參戰,其他人會傷心的哦。”
對于我的話,手冢無動于衷:“他們擁有足夠的信念去赢得比賽,而我,隻要專注于自身。”
意外的冷酷呢。我細細打量他,想要區分出那個在賽場上為了勝利堵上自己的手臂的手冢,和現在這個說出“不關我的事”這種話的不同。
茶色的發絲遮不住冷峻的眉眼,他的手在書立間挑選着,手指瘦削白淨,指腹摩擦過書封帶起一陣仿佛過電的沙沙聲。
聽在耳朵裡癢癢的。
我不由得想要按住他的手,想法正要付諸實踐,卻看到手冢在我擡起手的一瞬間不着痕迹的後退了一步。
但我就站在兩個書架的出口,他在内側,後退一步,身體幾乎貼上了牆壁。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呢,我慢慢的靠近他,一邊在腦海裡回想着。難道手冢也知道我偏好的類型嗎?
“白鳥。”手冢忍不住出聲,伸出手按住了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