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至夏末,北美烈日依舊灼人,而島國的蟬聲已顯疲态,霓虹燈影與朱紅鳥居在蒸騰的熱浪中朦胧交織。
桜神紙未站在拉斯維加斯某座高樓的天台邊緣,夜風揚起她長長的兩根黑色蠍辮。耳麥裡傳來總部冷淡的電子音:“最後的目标,黃金海岸遊艇會,明晚八點。”
她眯起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狙擊槍的扳機。三個月來,她幾乎踏遍美國每一座摩天大樓的制高點,子彈穿透的不僅是目标的心髒,還有北美黑|幫對“Wolf”這個代号的最後質疑。
直升機旋翼聲由遠及近,她縱身躍入機艙,身後是霓虹璀璨的罪惡之城,前方是晨霧籠罩的故土深淵。
彈道盡頭綻放的血色薔薇還未凋零,那雙青色的貓瞳已倒映着新的霓虹燈海。
紐約長島北岸,黃金海岸。
夕陽将香槟的鎏光潑灑在褪色的甲闆上,九十年代的鑽石仍卡在柚木縫隙裡,比基尼女郎踩着經濟危機的舊報紙,把最後一口魚子醬吐進泛着油污的海浪中——
“泡沫總會破滅,但鍍金時代的塵埃永遠漂浮在人類的呼吸裡。”接過指揮權的狐狸在耳麥中如此歎道。
頻道裡陷入短暫的沉默,無人接話。或許這就是為什麼首領——那個舉手投足間透着貴族氣的男人——似乎隻願與狐狸女士交談。背景裡飄着若有若無的亞裔女聲爵士樂,紙末聽見自己沙啞冷清的嗓音突然劃破了這片寂靜:
“但正是這些浮塵裡……藏着當年追逐星光的人。”
狐狸似是沒想到真有人搭話愣了幾秒,聽出是誰後直接在公共頻道裡笑的花枝亂顫。
“呵…不愧是我挑中的小狼崽。”經過變聲器處理的成熟女人聲線貼着紙末耳畔滑過,帶着電子雜音的吐息輕輕撓着鼓膜,“果然…最中意你了呢~”
紙未輕咳一聲,“You”剛回複一個音節,遠處的遊艇會突然爆發出人群的歡呼雷動将她的未竟之語盡數壓下,狐狸戲谑的聲調驟然變得冰冷而理智:“十五分鐘後,開始行動。”
十五道紅色激光無聲刺破夜空,如蛛網般精準籠罩遊艇會的每個出口。狐狸的指令通過加密頻道同步切入十五名組織成員的骨傳導耳機,每個單詞的間隔嚴格控制在0.5秒:
“A組控制輪機艙。”
遊艇底層傳來三聲消音手槍的悶響。
“B組切斷通訊。”
所有監控屏幕同時泛起雪花噪點。
“C組待命。”
紙未的狙擊鏡裡,目标人物的頸椎同時浮現激光紅點——那是狐狸用三天時間計算的完美狙擊坐标。當最後一名警衛像斷線木偶般栽進泳池,電子腕表的數字剛好跳轉為20:00:00。
月亮躲在雲層後正是行動的好時機,紙未努力忽視自己頭頂毛茸茸的發癢觸感,索性整個身體緊貼天台地面,将連衣帽蓋上壓在臂彎下,狙擊槍在胸口壓出微微褶皺。
如果說狼是組織最年輕的頂級狙擊手,那麼狐狸便是資曆最淺卻能力最強的指揮官——她以近乎恐怖的戰術天賦,在短短半年内跻身組織決策層。
她當時的行動雖然複雜難解,但最終成效驚人——這個原本隻專注于追尋潘多拉的神秘組織,竟一舉躍升到與地下世界龍頭黑衣組織平起平坐的地位。
而據紙未所知,那時,她剛滿十四歲。
至于後來紙未陰差陽錯之下接替了老Wolf的位置負傷被狐狸撿回家的二三事就暫且不提了。
“叮!”
[幫我确認一下甲闆左側的FBI。——Fox]
桜神紙未:……你是指那群拿着納稅人鈔票買定制西裝整天靠咖啡因和官僚主義續命把憲法當廁紙卻自诩為正義使者的華盛頓特工處文件狂魔嗎?
當然,這話不能發,狼的人設可是對狐狸深情迷戀絕對臣服。紙未無奈的回複了這個組織郵箱:
[遵命,我的露娜。——Wol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