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隻是顫着肩膀發笑,表情毫無破綻:“克勞斯,你真是越來越像美國人了。”
Eagle:“……”
淦!他現在至少有五成把握參加線上會議和線下會議的“狐狸”不是同一人,但都一樣難纏且上綱上線!
但他不會向首領高密——正如另一位更狡黠更年輕的“狐狸”小姐替他瞞下了薩賓娜的事。
他們各懷鬼胎,針鋒相對。
這也許正是首領想看到的場面。
“說來今日找你的正事也隻有一件,烏鴉既敢在虎嘯之地留下爪痕……”
“狐狸”忽然旋身而起,鮮血般的衣角劃過空氣,掠起一閃而逝的陰影。
她唇角微揚,眼底泛起冷光,“不如讓它體會…折翼之舞的美妙?”
Eagle猛灌了一口威士忌,冰涼的酒液順着頸脖流入胸膛,也變得滾燙起來。
他聲音低沉:“就按你說的辦。”
他質疑“狐狸”對組織的忠心,卻從不質疑她們的能力。
繼沉沒黑衣組織越界的十一艘潛艇後,他也很期待“狐狸”會如何引領他們反攻。
鮮血浸染天際,烏雲壓境,硝煙彌漫。
Eagle的視線微微渙散,卻仍精準地架起狙擊槍——指尖冰冷,扳機扣下的刹那,子彈已貫穿目标眉心。
“B-7區域清理完畢,狙擊組後撤300米。C-2實驗室通風口将在42秒後開啟——爆破組準備,倒計時30秒。”
耳麥中,“狐狸”的聲音清晰傳來,冷靜得近乎殘酷一道道下達指令就像精密齒輪咬合,分秒不差。
短短21天,從舊金山的地下實驗室到墨西哥的訓練基地,黑衣組織的每一處據點都在她策劃的暴雨中崩塌。
Eagle甚至不需要思考——風向、距離、時間,所有數據都以最簡潔的形式傳入耳中,而他隻需執行,像一具被輸入程序的武器。
“Eagle,東南風修正0.5。”
他下意識偏轉槍管——仿佛她的聲音直接連接着他的神經。
“嘭!”
血花迸濺,人頭倒地。
恍惚間,Eagle想起那些被“狐狸”标記在地圖上的紅點,一個接一個熄滅,如同被她親手掐滅的燭火。最可怕的是,她從未出過錯。
首領可曾知曉——
Eagle凝視着硝煙未散的天際線,身體已經跟随指令跨上穿越太平洋的大型直升機。
他親手放歸叢林的,從來不是什麼噬人的狐狸——
彈殼從掌心墜落,無聲墜入深不見底的海洋。
而是能掀起人心海嘯的,潘多拉。
“維也納的軍火庫在午夜化為火海,開羅的通訊站被電磁炸彈癱瘓,裡約的運輸車隊遭遇精密爆破——神秘組織的報複如同精确制導的瘟疫,三周内癱瘓了黑衣組織六大洲的節點……”
平淡的轉錄彙報音在耳邊炸響,東京總部衆人卻保持着詭異的平靜。
昏暗的指揮室裡,電子地圖上的紅色标記一個接一個熄滅。突然,揚聲器裡爆發出尖銳的電子雜音,随後是那個經過處理的合成聲:
“解釋。”
單刀直入的兩個字,卻讓在場所有高層僵在原地。
“太平洋第三小隊已經……”
合成音突然提高八度,刺耳的電子音在密閉空間裡形成可怕的回聲:“我要聽解決方案!”
角落裡,情報部二把手的鋼筆啪嗒掉在地上。他盯着地圖上唯一完好的東京标記,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幸運,而是貓戲老鼠般的殘忍。
能将黑衣組織遍布全球的據點如多米諾骨牌般接連擊潰,令他們手忙腳亂、自顧不暇之人——又怎會不知道,東京才是他們真正的心髒?
指揮室的防彈門突然滑開。
黑發少年踏着無聲的步伐走入,猩紅的瞳孔在昏暗光線下泛着血鑽般的冷光。他身後,銀發的琴酒咬着未點燃的香煙,風衣下擺還帶着硝煙的氣息。
“Interesting~”
少年——代号馬提尼——的指尖輕撫過電子地圖上最後一個紅點,“把全球當棋盤的人…”他忽然轉頭看向聲源處的揚聲器,紅瞳微眯,“……應該不介意陪我們玩一局?”
琴酒咔哒一聲扳開伯|萊|塔保險:“對狙申請。預計坐标英格蘭廢棄雷達站,72小時後。”
電子合成音沉默了三秒,突然爆發出扭曲的笑聲:“終于有個像樣的提案了。”
地圖上的東京标記就在這時,突兀地閃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