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拐杖拄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如同厚重的鼓點在空氣中回蕩。
謝盼靈看清來人,點頭示意:“紀老爺。”
紀老平靜地打量着謝盼靈,心中暗道不愧是天之驕子,小小年紀已有結丹修為,怪不得管家拿她沒有辦法。
紀老和藹笑道:“我聽管家說有魔種出沒,怕謝小姐一個人處理不過來,這才急匆匆地趕來。”
說罷緩步上前,查探紀岚雙的狀況。
他用拐杖挑起紀岚雙的臉,即便是面色死灰也難掩神韻。看着這熟悉的臉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兀自地掐手演算,最後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人。
“這……這怎麼可能。”紀老不可置信地開口。
“有什麼異常嗎?”
“待老夫再細細查探一下……”
隻見他利索地用靈氣劃傷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血,後又打出一道靈力,裹挾着紀岚雙的鮮血彙聚于空中。兩滴鮮血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融合在了一起。
姚玉眸光震顫:“這……”
紀老凝望着那團血滴,久久不能回神:“怪不得和那人長得如此相像。”
“她到底是誰?”謝盼靈問道。
紀老緩緩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她應該就是……老夫的血脈。”他目光轉向紀岚雙,眼中透出一種複雜的情緒,“當年,老夫和她母親結緣,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她母親早産,但是老夫隻聽說嬰兒生下來就窒息死了……沒想到竟還活着。”
紀老沉思片刻,轉身對謝盼靈道:“謝姑娘,她雖然是魔種,但她畢竟是紀家的血脈,還望你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将此事交由老夫處理吧。”
“也好。”
謝盼靈微微颔首,轉身對姚玉說:“走吧。”
姚玉似乎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還杵在那裡。手臂上出現冰涼的觸感,是謝盼靈輕輕拉了她一下。她知道既然謝盼靈已經不管這件事了,紀老也有趕人的迹象,隻得跟着謝盼靈離開房間。
兩人走在寂靜的走廊上,姚玉突然停下腳步,低聲問道:“謝盼靈,紀岚雙會沒事嗎?”
謝盼靈轉過身來,認真地看着姚玉:“她是紀家的血脈,紀家一向注重傳承。但凡有生的希望,紀老都不會放棄她。”但,她是魔種,不知道紀老會如何處理,如果讓其在世間作亂,别怪她趕盡殺絕。
姚玉将信将疑地點點頭:“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嗯?”
“今天發生的一切……”
“嗯。”
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姚玉隻覺得渾身乏力,有種深陷泥沼的感覺,頭昏腦漲,像在夢中一般充滿着不真實感,腳步沉重。
我一定是在做夢,好困啊,為什麼在夢裡還能這麼累。
“聽着,我很抱歉沒有及時趕來……”謝盼靈在前面走着,突然感到身後有重物靠在自己背上。停住腳步,頗為無奈道:“真是麻煩。”
小心翼翼将人扶好,掐訣傳送到姚玉的房間裡。看着房間内淩亂的模樣,眉頭微蹙,隻好将人先放進自己的屋内。看着躺在床上一臉憔悴的人,突然想到姚瑤給的囑托,感到一陣頭疼。
身體裡的傷勢還未恢複,剛剛又強行召出了七絕劍,靈力消耗巨大。心下惆怅,說來也怪,這七絕劍是她十歲那年跟二哥去處理南山邪祟無意中進入到了一個洞穴遺迹,尋到的一把古劍。古劍斜插在裂縫裡,周圍的地面也都有龜裂的痕迹,劍身被布滿鏽迹,晦暗無光,所有人都沒能如願以償地把劍拔出來。
唯獨一向毫無欲念的謝盼靈,在衆人驚詫的眼神中,輕輕松松地便将這柄古劍拔了出來,一瞬間刺目的光亮照亮了洞穴,謝盼靈因此傷着了眼睛,有兩年的時間目不能視物,她甚至沒來得及欣賞古劍的模樣。然而,在這段黑暗的歲月裡,她與那把古劍的聯系卻愈發緊密。眼睛看不見的日子裡,她依賴着心靈的感應,感知着劍的脈動和它周圍的氣息。每當她撫摸劍身,指尖觸碰到那些古老的符文時,她能感受到一股古老而又深邃的力量在與她溝通。
随着時間的推移,謝盼靈逐漸掌握了一些控制古劍的方法,能依靠心意來召喚和使用它。她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靈力的操控和對周圍環境的感知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古劍仿佛成為了她的另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