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疼嗎?”
江躍鯉直接無視了他的逞強,解讀到了最真實的信息。
她邊說邊快速翻找儲物袋,“我先給你找些止疼藥。”
上次查閱時,恰好看到了止疼藥,用法還頗為簡單,她很快就從儲物袋中找出。
“我看看。”江躍鯉說着便傾身上前,手指輕輕觸上淩無咎心口前,那團扭曲的空間。
指尖觸碰的瞬間,淩無咎陡然擡頭,那雙黑沉的眼眸驟然收縮。
他幾乎是本能地擡手一揮,動作快得隻剩殘影。
江躍鯉甚至來不及驚呼,整個人向後飛去,如同斷線的風筝。
耳邊風聲呼嘯,她的大腦隻空白一瞬,立刻運轉體内靈力,試圖穩住身形。
可是沒了。
不知為何,她的靈力一絲不剩!
殿内空曠,四壁遙遠,可轉眼間她就已經飛過了大半距離。
“要撞上了……”這個念頭剛閃過,一種奇異的平靜忽然湧上心頭。
她甚至不合時宜地想,這樣也好,說不定這一撞,就可以回家了。
身體不自覺地放松下來,她閉上眼睛,等待着預料中的劇痛。
即将撞上牆壁的瞬間,預想中的撞擊,以及疼痛并未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灼熱的氣息,突然從身後席卷而來。
江躍鯉感到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拉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
淩無咎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他的動作快得根本看不清。
他一手穩穩扶住她的肩膀,一手緊緊環住她的腰肢,将她整個人護在懷中。
那灼人的體溫,燙得她後背發麻。
“砰——”
兩人重重撞上牆壁,聲響在殿内回蕩。
淩無咎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緩沖,承受了絕大部分沖擊力。
在他們身後,堅硬的石牆轟然碎裂,碎石簌簌落下,塵煙滾滾。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江躍鯉驚魂未定,頭發微亂,心跳得很厲害,她緊緊握住橫在腰間的小臂。淩無咎下颌靠在她耳邊,呼吸急促,胸膛不斷起伏。
兩人緩緩落地時,江躍鯉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低頭一看,看到自己胸前滴了幾滴血。
原來,胸大的話,是真的可以接到鼻血的。
冒出這麼一個荒唐想法後,人便暈了過去。
在徹底陷入昏迷前,她最後感受到的是,淩無咎逐漸收緊的雙臂。
她想提醒一下,剛剛沒撞死,現在快要被他勒死了。
可還未出聲,黑暗便吞噬了她的意識。
-
江躍鯉再次醒來,最先感受到的是身下柔軟的觸感。
作為喜歡躺床上休閑度日的人,這種柔軟的,蓬松的感覺,深得她心。
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繡着暗紋的錦緞床幔,陽光自窗口投入,在錦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接着,她察覺到一股熟悉的苦澀味道,萦繞在口中,甚至滲進了舌根。
她微微皺起眉頭,眸光一轉。
這才發現身旁的背影。
淩無咎背對着她,坐在床沿,一身玄色長袍,襯得他的背影格外挺拔。他微微側首,露出半張輪廓分明的側臉,在晨光中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
不像魔頭,倒像是一個矜貴公子。
他坐姿慵懶地靠着床柱,似乎擺弄着什麼。
江躍鯉有些好奇,往前湊了湊,想看清淩無咎到底在做什麼。
當她終于看清眼前的景象時,眼睛一瞬瞪大,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這個人對血真的有什麼變态的嗜好,他竟然用血澆灌那盆紅果!
他的左手腕上,赫然一道猙獰的傷口,皮肉翻卷,深可見骨。鮮紅的血液順着他的手腕,緩緩流下,滴落在盆栽的土壤裡。
那株蔫頭耷腦的紅果盆栽,又變回了精神灼爍的狀态。
江躍鯉表情痛苦,下意識捂住自己的手腕。
她都有些幻痛了。
淩無咎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慢條斯理地轉動着手腕,确保每一寸土壤,都能被鮮血浸潤。
他的動作優雅,近乎病态,仿佛不是在自殘,而是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淩無咎轉身,笑得朗目疏眉,明眸皓齒。
他這極具欺騙性的容貌,有那麼一刻,騙過了江躍鯉。
三觀跟着五官跑。她覺得,大佬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下一刻,他将手腕伸到江躍鯉面前,手腕還在冒着血,一滴滴落在床榻上。
“還要嗎?”他輕聲問道,語氣平靜,就像在問要不要再添一碗飯。
他的唇角甚至還噙着真誠的笑意。
江躍鯉陡然回神,震驚極了。
她瘋狂地搖頭。
随即,她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舌尖殘留的苦澀味道,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無比鮮明,那古怪的氣息,幾乎占據了她所有感官。
從淩無咎血水澆花那優雅從容的姿态,她聯想到,這千年魔頭給她喝血的場面,竟然還……
挺唯美的。
啊,她這該死的适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