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書人烏骨折扇,“唰”地展開,道:“接下來要講的是,再生緣之魔頭的寵姬……”
“咳咳!”
江躍鯉正嚼吧着噴香的肉幹,怡然自得,猛地來這麼一句,她一個激動,成功被口水嗆到。
她弓着腰咳嗽,臉頰不知因咳嗽,或是其他,漲得通紅。
饒是如此,她還不忘将手一揮,揮散鏡面影像,将眼瞳視角撥開。
她怎麼都沒想到,看個衆生相,還能被當面開大。
太羞恥了!
她眼角餘光不住地往身側瞟。
淩無咎眉眼舒展,眼尾帶了些笑意,那張玉面臉皮肉眼可見的厚。
江躍鯉:笑個屁,下次的故事輪到你當寵夫!
背上傳來一下一下的輕拍,江躍鯉接過淩無咎遞到唇邊的茶盞,喝了幾口後,才将喉間的辛辣感壓下。
又接捧起傳影鏡,渡入靈力操縱眼瞳,鏡面再次顯出外頭景象。
她将視角給到萬人矚目的宗主時從。
宗主就是宗主,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心态很快便調整了過來。
時從白發長須,直面秘境入口,靈風掃蕩,白色法衣獵獵作響,周身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右手掐訣,左手虛按,九道金光自掌心迸射而出,停滞在空中,化作流淌繁複符文的旗影。
随着一聲“啟——”,九道令旗應聲飛出,兩側各四道,中間一道,連成一道赤金色門幕。
他轉身,環視衆人,目光所及之處,嘈雜聲立止。
“九日之期,生死自負。”
話音落下,秘境入口便進了人,起初隻是三三兩兩的試探,很快便形成了一道湧動的人流。
怪異的植被察覺到修士的氣息,不再呆滞,開始扭動起來,連地面都傳來細微的震顫。
轉眼間,便有不少人陸續消失。
這是遭陣法傳送到了秘境各處。
有不少修士本隻想湊個熱鬧,一進來瞧見這怪誕光景,吓得連連往外逃。
體現一種重在參與的精神。
還剩百來個宗内外修士,警惕地在秘境中前行,看他們周身氣度,不是面露堅毅的狠角色,便是滿身法寶護駕,實力不容小觑之人。
秘境很大,地形在不斷變動,漸漸地,人群開始散開。
江躍鯉察覺到,有部分人竟不是為了肉息果,在光怪陸離的魔草植被下,還有不少機緣。比如在魔草中,又夾雜着不少靈草,甚至還有寄生的靈獸。
這個秘境如同淩無咎體内一般,矛盾至極。
靈草和魔草争鋒地盤。與他身體不同的是,這一處的魔草占據了優勢。靈草的生存空間幾乎被擠壓到了極限。
某處隐約傳來一聲尖叫,江躍鯉調動眼瞳飛去,珠目滴溜溜轉動,注視着那處。
一女子倒在地上,一身黃衣浸透了鮮血,左手捂在右手斷臂上,雙腿蹬着黑土往後退。嘴裡還不斷顫抖着求饒。
與她服制一樣的黃衣男子手握長刀,刀刃滴血,二話不說便劃破女子喉嚨。
本以為是遭魔草所害,想不到是同類相殘。
江躍鯉吓得一抖,像看恐怖片般地,擡手擋住雙眼,又分開指縫,觀看後續。
隻見那黃衣男子粗暴地搜刮女子财物,無視她絕望眼神,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江躍鯉将手中肉幹放下,現下見着肉,有些犯惡心。
她自淩無咎懷中微微撐起,仰頭看他。
他眉眼清俊,嘴角勾起一抹戲谑,似乎在看一場好戲。
這位爺還有滋有味地吃着她的肉幹。
看來是不打算管了。
待江躍鯉再看時鏡面時,那女子已氣絕,雙眼不甘地瞪大,尤留一道血淚。
“這種品級的秘境,踏進來前就該明白,”淩無咎胸膛震動,當起了解說員,“機緣與殺機,從來都是一體兩面。”
他低沉的嗓音緩緩蕩開,帶着漫不經心的涼薄:“既然敢來,就要咽得下這份因果。”
江躍鯉默不作聲地看着他,過了半天才點頭。
橫在腰間的手緊了緊,又聽見他道:“此次開啟秘境,是為了尋物。”
聞言,江躍鯉呆住了。
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擅自給他安了個“殘忍養蠱”的罪名。
果然,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她調整了下姿勢,讓自己靠得更舒服。
“需要我幫你找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