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冬沒有留意方浩淵與穆誠忠的對話,他正在跟兩個保镖鬥智鬥勇:“讓開。”
穆柳依拉住他,搖了搖頭。
穆亦冬瞬間火了,一巴掌拍開她的手:“你管我?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那個爹快把我打死的時候你管過我幾次……”
“穆誠忠!你居然敢打我兒子?”方浩淵厲聲呵斥道,把穆亦冬吓了一跳。
“我哪知道那是您兒子啊。”穆誠忠辯解道,“您也看見了,那小兔崽子忒沒教養,從小就不老實,所以我也隻能動手教育了。”
穆柳依不贊同:“小冬很乖的,他從來都沒有給你添過麻煩……”
“閉嘴!”方浩淵怒吼道,“穆誠忠,我的兒子也輪得到你來教育?還有你個小賤人,你要是真同情他,早該制止你父親的所作所為了,現在來這裡裝什麼正義?你就和你的父親一樣,都是畜生!”
穆柳依啞口無言。
對自己父親的暴力行為選擇了冷眼旁觀的她,可不就是幫兇嗎?
方家和穆氏父女的争執,方徹一點也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他們到底是不是為了解決實際問題,這是個疑點。
目前看來,穆誠忠和穆柳依都隻是想推卸傷害過穆亦冬的責任。而方家人在因為他們的血親竟被人調換了那麼多年都沒能察覺、權威又被人挑釁而惱羞成怒;具體表現為方浩淵和方躍父子對穆亦冬展示出極強的控制欲,莫佩怡和方恬母女拒絕接受現實。
至于穆亦冬本人的想法,無人在意,無人傾聽。
方徹走到穆亦冬身旁,問:“要不要跟我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
穆亦冬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詢問:“你不讨厭我嗎?”
方徹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讨厭你……”
突然,穆誠忠掏出了一把鏽迹斑斑的匕首,猛地朝方浩淵撲去,方浩淵下意識想要躲開,但還是躲閃不及,讓匕首刺進了大腿。
方浩淵張大了嘴巴,聲音卻卡在了喉嚨裡。
“你們害死了我的妻子,現在又來侮辱我的女兒。”穆誠忠露出了陰森森的笑容,“去死吧!”
穆誠忠猛地将匕首拔起,方浩淵痛呼起來,穆誠忠又朝着他的胸腔捅去。
“啊——”方恬發出凄厲的尖叫。
方徹反應過來,沖過去一腳踹在穆誠忠的手腕上。穆誠忠松開手,匕首掉到了地上,被方徹踢過一旁,然後迅速擒住了穆誠忠。
“若葉,若葉!”穆誠忠拼命掙紮,表情癫狂,瘋了似的吼着,“你們才是賤人,你們才是畜生!把若葉還給我……還給我!”
方徹将穆誠忠死死按在地上,扭頭說:“都愣着幹什麼?報警和叫醫生總會吧?”
兩名保镖回過神,立即過來幫方徹按住了穆誠忠,保姆連滾帶爬地跑去叫家庭醫生,方躍一手扶着方浩淵,一手打開終端報警,莫佩怡和方恬撲到方浩淵身邊哭天搶地。
穆柳依愣怔地看着方家人喃喃道:“你們殺了我的母親……?”
方徹警惕地看向她,走到穆亦冬身前,拉着他離開客廳。
“關我們什麼事?誰他媽認識你媽是誰!”方浩淵毫無形象地吼道,接着又辱罵起保镖來,“廢物,你們兩個拿錢不幹事的廢物!屁用沒有!就這麼看着老子被這瘋子拿刀捅,也不知道過來阻止,連我未成年的兒子都不如,白花錢養你們了!
“滾,都給我滾!!!”
兩名保镖唯唯諾諾地低頭按着穆誠忠。
“活該!”穆誠忠狂笑起來。
“老實點!”其中一個保镖一拳砸在穆誠忠鼻梁上,他們不敢反駁方浩淵,于是将怒火發洩到了穆誠忠身上。
方宅内部亂作一團。
方家的花園很大,其中有一個漂亮柔軟的秋千沙發,方徹和穆亦冬坐在上面。
“關于穆誠忠妻子的死,你知道多少?”方徹問。
原身記憶裡,原身因為被喻一桐的死狀吓到住院,方家人為了照顧他全都忙得不可開交,方浩淵直接讓手下代理處理了有關穆亦冬所有事,在搜集好證據以後,二話不說就把穆誠忠給送進了監獄,根本來不及發生像今天這樣的事。
穆亦冬搖搖頭。
他從未聽穆誠忠或穆柳依提起過,雖然穆亦冬年幼無知時以為自己是穆誠忠的親兒子,也曾對自己和穆柳依各自的親生母親好奇過,但問了不是被穆誠忠毆打關禁閉,就是被穆柳依勒令閉嘴,漸漸地就不再問了。
因此,一直到現在,穆亦冬都不知道穆誠忠的妻子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系?”穆亦冬問。
方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問,想了想,說:“你認為我們是什麼關系,我們就是什麼關系。”
方徹并不在乎自己與穆亦冬之間的關系,他可以是穆亦冬的任何人:朋友、親人、愛人,甚至單方面把他當仇人……都行,隻要穆亦冬想,他就都願意接受。
穆亦冬:“不讨厭我?”
“所以我到底為什麼要讨厭你……”方徹無奈道,“如果你覺得我會因為你搶了我方家小少爺的位置而讨厭你,沒必要,我根本就不想當什麼方家小少爺,甚至都不想再繼續留在方家。”
“我也不想。”穆亦冬說。
方徹開玩笑道:“既然我們都不想,那要不要我帶你離開這裡?”
“好啊。”穆亦冬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隻要是跟着方徹,去哪裡他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