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冬正在聚精會神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突然,他看到有一個人正朝着信号塔這邊走來,便立即将槍口對準來人,在看清楚那人是誰之後,又放下了槍。
是西莫頓,是他們紅方的人。
西莫頓看起來極為狼狽,他的手裡沒有任何武器,身上有不少傷痕,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就像是一個誤入了戰場的普通民衆一樣。
“項鸢鸢,明明是個賤民,居然敢打老子!”西莫頓一邊惡狠狠地說,一邊走進了信号塔,“要不是為了徹徹,老子才不會來參加這什麼狗屁特訓……”
西莫頓走上二樓,猛地瞥見窗邊站着一個人,吓了一大跳,發現那人是他最為痛恨的穆亦冬後,表情瞬間兇狠了起來。
“你受傷了。”穆亦冬望着他,平靜地說。
“關你屁事!”西莫頓咬牙切齒。
穆亦冬把狙擊槍放到一旁,從背包裡翻出繃帶和藥品,走向西莫頓:“我幫你處理一下。”
看着穆亦冬的接近,西莫頓火冒三丈,用力踹了他一腳。穆亦冬沒反應過來,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上的東西沒有拿穩,繃帶散落了一地,藥瓶也摔在地上,瓶身碎裂,裡面的藥液迸濺了出來。
“滾!”西莫頓吼道,“徹徹又不在這裡,你裝白蓮花裝給誰看?”
西莫頓的這番話語讓穆亦冬大為震驚,他撐着身體坐了起來,難以置信地仰頭望向西莫頓。
白蓮花?他?
穆少校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人用“白蓮花”這個詞來形容。在他的認知裡,白蓮花是方二少那種人,自己跟方二少可以說是半點相似之處都沒有,不然也不會方家人人都厭惡他了。
西莫頓看着穆亦冬一臉驚愕的樣子,愈發惱怒。
西莫頓恨透了他這張清俊漂亮的臉,恨透了他強過自己的成績和能力,也恨透了他總是愛在徹徹面前裝無辜裝可憐的性格,更委屈明明是自己先出現在徹徹身邊,明明自己陪伴在徹徹身邊的時間更長,徹徹卻還是被這個突然出現的死綠茶給迷惑了。
穆亦冬不知道此時西莫頓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非常無語。
西莫頓快步走到穆亦冬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然後照着他的臉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穆亦冬被他打得踉跄了幾步,臉上瞬間出現了紅痕。
明明已經狠狠地教訓了情敵一番,西莫頓卻沒能高興起來,因為他的情敵态度依舊從容不迫。
“唔……”穆亦冬穩住身形,鎮定自若地看向西莫頓,“你對我有意見,我們私下解決,現在還在考核中,我們是隊友,請不要因為私事影響整個團隊。”
西莫頓頭痛欲裂。
又是這樣。
這個賤人又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裝模作樣的暗戳戳擡高自己,貶低他,以襯托自己的純潔無瑕。
這種心機深沉的死賤人到底哪裡好了,徹徹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他?!
西莫頓氣得發瘋,擡手就要再抽穆亦冬一巴掌,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上樓的腳步聲。
西莫頓回頭,随後瞪大雙目,眼裡全是恐懼。
方徹正在叢林裡尋找着剩餘敵人的蹤迹,眼尖地注意到前方躺着兩具“屍體”,便走上前查看,發現這兩具“屍體”是淩雪兒和戊漓的。
方徹頓時感到心中不妙。
為什麼淩雪兒會離開信号塔?
而且還陣亡了,一定是信号塔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方徹猛地想起,穆亦冬讓他們小心項鸢鸢。
“亦冬!”方徹立馬朝着信号塔的方向狂奔而去。
信号塔周圍有一圈的地方是沒有樹木遮擋的,完全暴露在外,因此,項鸢鸢在進入信号塔之前淋了一小會兒的雨,上到信号塔二樓時,她的頭發是濕潤的,臉龐上還挂着一些水迹。
窗外電閃雷鳴,閃電的光打在項鸢鸢的臉上,讓她看起來像個女鬼一樣陰森恐怖。
西莫頓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如此恐懼一個平民的一天,他向來看不起所有身份背景不如他的人。
但是今天,項鸢鸢給他上了一課,她怪物般的身手、漠視生命的眼神,喚醒了西莫頓沉睡在意識最深處的恐懼,如果不是他跑得快,肯定早就是項鸢鸢的槍下亡魂了。
“你……”西莫頓顫抖着聲音說,“我、我是邁勒斯家族的少爺,你現在敢殺我,出去以後我就會讓你在首都星混不下去!”
穆亦冬一言難盡地看向他。
一場考核而已,有必要這樣嗎?
深知西莫頓什麼德性的穆亦冬也懶得管他了,轉而思索起應對項鸢鸢的方式。項鸢鸢手裡是有槍的,而自己和西莫頓則兩手空空。
到底應該怎麼做……
就在這時,項鸢鸢緩緩舉起槍,指向西莫頓。
西莫頓一把抓過穆亦冬,把他推出去擋在自己面前。
項鸢鸢瞳孔一縮,大腦裡想着必須停手,但她的身體已經下意識做出反應,扣下扳機了——
然後,她打死了穆亦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