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雷恩斯諾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站着,他目光深沉,讓人看不出來内心在想什麼。
按理來說,雷恩斯諾是今年刻尼勒厄斯軍校新生的年級第一,應該由他來擔任總指揮。然而,卡倫看不慣一個平民來指揮他們貴族,尤其是這個平民長得還那麼好看。
他認為,這樣的雷恩斯諾隻能有性方面的價值,便出手搶下了總指揮的職權,還要強迫對方跟自己上床。
如此才能滿足他心中對雷恩斯諾的定位。
比卡倫強的淩雪兒對刻尼勒厄斯軍校大失所望,這導緻了她對總指揮之位完全沒有任何興趣,就沒有出手搶奪,否則這個位置百分之一百是屬于她的,根本不會有卡倫什麼事。而其他貴族也無法容忍自己成為平民的手下,受平民指揮,便縱容了卡倫的所作所為;平民學生們則畏懼他們背後的勢力,因此全都敢怒不敢言。
就這樣,一個十足的大爛人順理成章地當上了白方的總指揮,堪稱荒誕詭異。
卡倫的狐朋狗友見他看着雷恩斯諾,就走過去,踹了雷恩斯諾的後腰一腳,道:“喂,小木頭,你主人看你呢,還不快過去?真是沒點眼力。”
雷恩斯諾被踹得踉跄了一下,差點摔倒,下意識扶住牆壁才得以站穩。
随後,他沉默地走向卡倫。
看着英俊的青年老老實實地來到自己面前站好,卡倫滿意地笑了,他伸出手去捏住雷恩斯諾的下巴,強迫對方擡起頭仰視自己,之前在淩雪兒那裡丢了面子,現在,他要從這個人身上找回場子:“剛才那女的說我玩人海戰術,你怎麼看,你覺得她說得對嗎?”
“不對。”雷恩斯諾回答。
卡倫嘴角上揚。
然而,他還沒笑多久,雷恩斯諾又接着說:“敵我雙方在人數上并沒有太大差距,我方根本無法對敵方形成真正的兵力壓制,所以這連人海戰術都算不上。
“不過她說其他人都是填線寶寶倒是對的。”
雷恩斯諾說話時,表情非常認真,就好像他真的是在思考正确答案,而不是故意嘲諷卡倫一樣。
“賤人!”但卡倫卻覺得他就是在譏笑自己,并被這番話氣得兩眼通紅,一對碧眼瞪得凸起,像一隻感染了瘋牛病的金毛公牛,一巴掌将雷恩斯諾扇倒在地,然後蹲下去,用力抓住對方的頭發,面目猙獰地逼着他仰頭面對自己,“居然敢陰陽我?你這個賤民好大的膽子!
“好啊,既然連你也覺得我不對,那你說說,我應該怎麼做?”
雷恩斯諾想了想,認真地回答:“現在的話,應該讓指揮部的所有人立即躲進地下防空洞。”
卡倫愣了一下,随即臉色陰沉得可怕:“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學淩雪兒那個臭女人?!”
雷恩斯諾:“我是說,空襲……”
“閉嘴!”卡倫又給了他一巴掌,而後掐住雷恩斯諾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提起來,按着他走進地下防空洞,“既然你那麼喜歡她,那你就在這裡陪她吧!”
被打擾了睡眠的淩雪兒不耐煩地爬起來,嘀咕道:“卡倫你有病啊……”
話還未說完,一道廣播就在他們頭頂響起:
“紅方對白方的大後方實施‘戰術導彈轟炸’,白方人員損失20%。”
淩雪兒:……?
“我草,卡倫你做了什麼?”淩雪兒目瞪口呆,“我好像也沒睡多久吧?怎麼我們就被對面給屠了五分之一的人了?”
演練不會真的死人,因為不會用上真槍實彈。過程中所使用的機甲、戰機、槍械之類的裝備内配備的都是空包彈,發射出去隻會模拟音效和煙霧特效,新生們也穿戴着全套的防護設備。
因此,演練并不會對人造成什麼實質傷害,除非你硬要作死,比如非得在十層高的樓頂玩信仰之躍,底下還沒個草堆之類的東西接着,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摔死了也别怪演練。
而導彈之類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也不會真實發射,傷亡數靠的是中央控制室的計算機根據實時監控的戰場情況,推算模拟出來的導彈發射後會造成的傷亡數據。
所以,演練過程中的所有熱武器攻擊,都無法對人造成實質傷害,人員的受傷和陣亡情況,靠的全都是中央控制室的計算機的推算模拟。
之前下發給新生的特制終端,會實時自動收集周圍的信息,推算出佩戴者是否遭遇了攻擊。如果推算出佩戴者遇襲受傷,佩戴者身上穿戴的防護設備便會根據計算機推算的傷情,自動在對應的“受傷”部位增加負重,模拟受傷狀态。如果計算機推算出佩戴者陣亡,防護設備增加的負重會讓佩戴者在十秒之内無法做出任何行動,特制終端也會響起提示陣亡的語音,以提醒佩戴者在十秒的限制行動的負重解除之後自覺退場,回到飛船上。
退場後,附近的投影設備會在原地投射出“屍體”的影像,以告訴還在場上的其他人,“這個人死了”、“這裡有個死人”。
一旦陣亡出局,無論再做出怎樣的行為,都無法被計算機模拟對敵方造成傷害。因此,陣亡後必須自覺退場,如果強行留下來幹涉演練,則會有教官出面把人帶離現場。
“什、什麼?”卡倫聽到廣播後,直接怔在原地。
由于他和雷恩斯諾以及淩雪兒現在正處在地下防空洞裡,因此非常幸運地躲過了這一波戰術導彈的轟炸。
而地面上的人就沒那麼幸運了,全都被計算機判定為陣亡,防護設備的負重直接将他們按死在地上趴了十秒。最後,這些人隻能罵罵咧咧地退離了現場。
卡倫看向雷恩斯諾。
這個人讓指揮部的所有人躲進地下防空洞的建議,竟然是對的!